月凉如水,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墙头跳下来。
“小奕儿!还有酒没?”谢甜朝他走来,手里捏着一个酒葫芦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段奕站起身来,讶然说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媳妇啊,她人呢?”谢甜将酒葫芦往段奕的面前一放,“装满酒,就你喝的那个。”
“她已经睡着了,师傅,你不要吵着她。”
“放心,我只看看。”
谢甜抬步走进了屋里。
没一会儿,她又走出来了。
老远就朝段奕讽笑,“你可真是我好徒儿,师傅没用,是因为端木那厮是个病秧子,老娘担心他嗨咻嗨咻几下就眼皮一翻死过去了,不敢碰他,那你又是怎么回事?香甜可口的肉一直在面前,就不动一下?”
“阁主说她……”段奕的眉尖藏着一丝忧色。
谢甜斜倚在椅内,看着段奕眼皮撩了撩,嗤的一笑,“你别听端木那厮胡说,他是见一点便看成一面,小丫头哪里会同她母亲一样?”
段奕看了她一眼,说道,“师傅,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她好好的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好。”
谢甜抓过桌上的酒壶,往酒葫芦里倒酒,口里说道,“小丫头知道不?”
“她不知道。”
谢甜放下酒葫芦,斜睨了他一眼,“小奕儿,你这么做不对,她的身体状况,她有权知道。”
“你不可以对她说!”段奕的脸色忽然沉下来。
谢甜叹了口气,摆摆手,“好好好,不说不说,你的宝贝,为师可不敢动,再说了,按着辈分算,她也是我侄女。我也是担心她。”
段奕垂下眼睫,紧抿着薄唇未说话。
谢甜抓起酒葫芦往腰间一挂,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仰头看向黛青色的天际说道,“人活一场,不要有忧,忧来忧去,对爱你的人反而是一种折磨,她说不定正为自己的事而心生愧疚着,你若这样,她更是愧疚了。
看看端木,他便活得洒然。他一年没醒来,老娘为他哭死一场,他那石头心愣是半点儿不为所动。一直对老娘爱理不理,哼!所以,老娘不哭了,他爱死不死的!反而大家都好。”
顿了顿,她说道:“走了,你自己悲秋思春吧。”
段奕抬起头来,谢甜的身子忽然一翻,已跃出了草堂。
红影在奕王府的屋顶翩然闪过,消失在夜色里。
“奕,我姑姑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身后的声音让段奕吃了一惊,他忙转过身来。
云曦只穿着一身里衣站在正屋的廊檐下,长发垂落,越发看着身子单薄瘦弱。
他飞快的朝她走去,伸手握着她的手,挑眉说道,“手都是凉的,虽说是暮春天了,但这晚上还冷呢,快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