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一怔,她记得顾非墨有一次跟她说,宫中要办宴席了,让她小心一点,还说那淑妃本是个关在冷宫的妃子,却是能写一个整齐的“琸”字,在有人来时又悄悄地擦拭掉了。
写一个“琸”字?
她微微眯眼看向那个妇人,
因为段奕是皇亲,且身份最尊贵,因此,他的桌子离主座比较近,只有一丈来远。
因此,她能清楚的看见那个嫔妃的神色,那哪里是个疯女人?
那妇人的眼底闪着狡黠,有着胜利者看失败者的傲然,得意,不屑。
她若是疯子,就没人正常了。
难道真如顾非墨所说的,淑妃的疯是假的?
礼毕后,接着是文武百官的朝贺。
宴席开始,丝乐声也响起来。
这时候,殿中的气氛才活跃了一些。
臣子们一一向新太子敬酒,拍马屁的话语是翻着花样说。
云曦懒得听懒得看,只拿眼睛选择着桌上的美食。
段奕也是坐着不动,专心地给云曦剥着葡萄,仿佛来这儿就是为了吃的。
他的手指修长灵活,轻轻的撕了一块皮,然后两指飞快的一捏,将剥好的浅碧色葡萄肉挤到一个白色的小碟子里,再在上面插上小木叉,捏着叉了葡萄的叉子送到云曦的唇边。
云曦心中好一阵羡慕嫉妒恨。
一个大男人手这么漂亮已让人嫉妒了,还这么会剥葡萄,那指法还这么漂亮!让她这个小女子情何以堪?
“剥葡萄的指法教我吧,真漂亮。”
她一边吃一边说,两眼晶晶亮的看向段奕。
段奕瞥了她一眼,轻嗤一声,“学了做什么?有本王在,你还愁没人给你剥葡萄?”
云曦想了想,“说的也是。”反正段奕很闲。“那你快点剥!”
段奕莞尔一笑,“好。”他的指法真快,眨眼间,葡萄皮便被剥掉了,“据说是从千里之外的西域送来的贡品。这味道怎样?喜欢的话,本王让人去西域多多买些回来放在冰窑里,天天可以吃。”
“太了好。”云曦张嘴就吃了。“那你回府后就让人快去买。”两人的这一幕与殿中的气氛格格不入。
亲昵闲适的模样,仿若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
大臣们见多了段奕的各种诡异做法,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但段琸的脸色明显的就变了。
他看向段奕这里说道,“奕亲王,据说,谢枫大人的妹妹也就是曦小姐抚得一手好琴,为什么不请曦小姐献艺一曲呢?”
云曦的嘴里刚刚被段奕喂了一颗葡萄,听到他的话,本来甘甜的葡萄一时失了味。
抚琴,他居然要她抚琴?
他配听?她的脸色马上一沉,冷嗤一声。
段奕反而是没有生气。
他看向段琸微微浅笑,同时将手伸向身后,一个随侍的小太监马上将手中托盘的湿布巾放在段奕的手里。
他慢条斯理地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琸儿,你可知曦小姐的名字已上了段氏的宗谱?她的名字已写在你皇叔——也就是本王名字的一侧,她只是欠一个大婚的婚礼,但身份——是你的皇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