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府的曦园草堂。
四周都围着篱笆的院子里,有一大片翁绿的葡萄架。
阳光从葡萄叶子的缝隙里洒下来,斑斑驳驳。几只蝴蝶在院中的扶桑花间飞舞着。
院墙边上种着几杆紫竹,风吹过,竹叶一片沙沙作响。
两棵枫树下系着一个秋千架。被风吹得轻轻的晃着。
屋子是木屋,没有刷彩漆的原木色,
颇有几分田园风。
云曦与段奕正坐在葡萄架下的阴凉处下着棋。
女子着一身紫色轻纱罗裙,墨发简单的挽着一个坠马髻,头上没有过多的饰物,只插着一只白玉簪,通身看去清丽雅致。
她一手托腮一手闲闲的捏着棋子沉思,偶尔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温婉一笑。
对面的男子侧是一身轻绯夏衫,墨发半敞,一会儿执棋,一会儿同女子说着什么。
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画面和谐美好,这二人,仿若隐居山林的神仙眷侣。
顾非墨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篱笆外,从篱笆上爬满的藤蔓叶子的缝隙里,看向院中二人。
始知,自己是个打搅者。
虽然心中有不甘,虽然心中想着,也许她与他在一起更好。
因为,他是欢喜的,他也会让她快乐。
他也会对她好。
但,他还没开始行动,便被拒绝。
事实告诉他,他真的是打搅者。
她说,她一生早认定了一个人。
那么,爱一人,不是应该希望对方好么?
如果只是自私的爱,只是一味图自己身心的享受,而对方不快乐,那又哪是什么爱?那是在虐她。
他的脚步往后一退,前方院中的云曦听到了声响,马上抬起头来,微笑道,“非墨来了?进来吧。”
说着,她站起身来,招呼丫头们端茶水。
顾非墨唇角一扯,谢云曦这个女人的耳朵就是属狗的,就这么点儿的声音也能让她听见。
如今被发现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园子。
段奕抬头看向他,眼神往他的破袖子上多瞥了一眼,冷嗤一声,“你的剑术不是自称梁国第一吗?怎么?也有人比你更强?看看这模样,你的胳膊似乎差点就没了。”
顾非墨挑眉冷嗤一声,“你少乌鸦嘴,本公子的胳膊哪会轻意被砍的?”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么,有什么奇怪的。自己当心就是了。”云曦带着丫头端着茶水送来。
顾非墨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曦曦说的对。”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会是跑来听我二人讽笑你的吧?”段奕接过云曦手里的茶杯说道。
顾非墨发现云曦端给他的茶杯与段奕的一模一样,点心样式也是一样,顿时,他收紧的心顷刻一松。
他看了一眼段奕说道,“太子段琸身边有七个黑衣护卫,身手当真了得,本公子若全力一拼,也不一定是那几人的对手。
刚才,我便到顺天府的府衙前故意拦着他比武,他不出阵,却让七个黑衣人来围攻。我只出了五六层的功力迎敌人,所以才被割破了袖子。”
云曦轻笑说道,“你今天挑的地方好,是在府衙前,他想报复更怕民众说他睚龇必报心胸小,若你找他比武是个偏僻的地方,他一准对你下了杀手,那个人,心胸狭隘心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