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向他,眯起眸子。
他又用口型说道,“虽然他们几个狡猾,但,只要心中生起了疑心,就会让他们一步一步走入陷井里。”
“……”
段奕的眸中闪着杀意,“这些人已经活得够久了!”
“……”
他拉着她的手,温柔看着她,“我不想让大婚再推迟!”
她回望着他,始知,他为什么与她同床而卧时,也不碰她,她取笑他的胆小。
婚期被人一再阻扰延后,他也没有做出大的反抗,旁人以为是他的漫不经心,实则他在暗中做着准备,只是没有张扬而已。
只因为,她的身份被人套上了枷锁。
而他,是有着顾忌的。
那天在段轻尘的别院里,段奕对她说,南诏族人崇尚一种古老的祭祀。
每隔上十八年会选上一名未婚女子做圣姑,也不能再嫁人,否则会将女子的家人全部杀掉以做惩罚。
而对那名女子的惩罚便是千万割肉祭祀,让她的血全部流完自亡。
就像她的母亲端木雅。
若族中有着大灾难,作为护着族人平安的圣姑也要献身神灵,同样是以活人血来祭祀。
云曦得知南诏族人的这一古老祭祀时,当时心中除了震惊还有愤怒。
也难怪,当年的顾凤为什么要灭了南诏!
这种祭祀太血腥!
生为那里的女人,命运却被那几个护法与国师左右着。
他们说谁是圣姑谁就是,命运从一出生就定下了,除非逃,否则一生都被控制的活着。
不能有爱人,不能有家,比如假贵妃西宁月,被人操控着去杀人,一辈子做着违心的事。
难怪段轻尘说,她的生,她的死,与他捆在一起。
她不是个自由人!
。
段奕发现她的手指有些发凉,伸手在她的掌心写到,“进了九姑山,那里有青山的人蹲守着,你跟他们回去。段轻尘给英儿下的毒,自有朽木与舅舅找解药,你不用担心。”
“不!”云曦摇头,她怎么可以放任这些人逍遥着?
她若不亲手杀了那些害她成了孤儿的人,她会一辈子不甘心!
“曦曦……”
“段奕,你忘记了谢婉的死?还有那批传说中的宝藏?而地图只有我的身上有——”
段奕一怔,将她的手抓紧,半晌才道,“你便是我的宝藏!”
“……”
“若你要那宝藏,哪怕前方有荆棘,前方刀山火海,前方再多阴谋险难,自有我走你的前面取来送你!”
“……”
“哪怕你要这天下,我也取来给你。”
“……,段奕——”她怔然看着他。
他却微微一笑,“将来拿什么来还我?”
她扬了扬眉,“一个我!”
。
车马队才刚刚出发,云曦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不少的马蹄声与人们的交谈声。
云曦挑起帘子,走来的男男女女都很年轻,有一二十人,那些人双目有神,显然,都是身手不错的习武之人。
这些人的衣饰各样,说着什么地方的方言。
“那是南诏族人。”段奕用口型说道。
她听着似懂非懂,也许是身体中潜藏的记忆被唤醒,她竟能听得懂大半。
看来,冥生果然心细,这是防着她与国师段轻尘对他们暗中下手。
因为再往前走,便是需要走上半个多月才能穿出的密林。
在密林里杀一人,可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
当车马队完全走进一条密林时。
马车外,忽然有马蹄声音向着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因为是在林间行走,马蹄踩在草丛上的声音极小。
“有人走了。”云曦在段奕的手心写到。
他点了点头,“冥生一定派人去查雅夫人的另一个女儿的事了。”
云曦的眼神一眯,冥生!果然是老奸巨猾。
他表面上虽然对她客气着,但是——直不信任!
因为,她是段轻尘带来的人,而他对段轻尘也一直不敬!
刚才,那走到马车前的脚步声分明是他的。
他大约是想跟“玄生”说什么,但她在马车里,冥生便走开了。
云曦无声冷笑,分散行动,这可是下下策!
“不知谢枫与赵胜,青一他们能不能将那个走开一人杀了。”
段奕的眸色一冷,“还有舅舅与师傅等在那里。”
“他们?”
“这四人,一定要让他们死在舅舅的手里。已经除了一下,还有三个!”
若是端木斐与谢甜守着,她便不用担心走开的一人会侥幸的逃掉。
据姑姑说,当年舅舅之所以被他们偷袭成功,是因为母亲的亡故对他的打击太大,因而走火入魔了。
端木斐在最虚弱时被那几个护法们偷袭了。
。
天色暗下来时,车马队在一处小湖边驻扎下来。
几方人都开始做起晚饭来。
“段奕,我出去一会儿。”
“曦曦——”段奕忽然拉着她的手,“不要单独行动!否则会惊动冥生。有什么事让朱雀他们去做。”
“好。”但,有些事,她必须亲自来!
她所受的二十一刀,她发过誓,要加倍的还回去!
云曦跳下马车来,悄悄地往梁婆的小马车走去。
她的神思一路上都在捕捉梁婆的声音。
冥生居然留着那婆子,不知还有什么目的。
但是,看那梁婆被几个老头扔进了马车时,却对着云曦在得意地笑。
笑?笑得莫名奇妙!
难道她还有什么后招?
与安氏合伙剥了谢婉的皮,她怎能留着她?
……
太阳西落后,林中的光线暗得很快。
只有空地的几处篝火在亮着,但,后面的草丛与林中却是阴沉昏暗一片。
云曦的身子飞快地一闪,隐藏进了一人多高的荒草中。
忽然,一人拉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