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振好像被烫了一下,右手一抖,一截烟灰掉落下来,乔振邦却嘿然一笑道:“你小子反倒质问起我们来了!好,咱们党员干部最讲究实事求是,我就告诉你,我这烟不是自己买的,是人送的!”
赵国栋点了点头,恢复了一点神采,开玩笑地道:“乔书记,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你小子别揪着我的问题不放,你那香烟里塞的是钱!”乔振邦瞪着眼睛佯怒道,却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扔给赵国栋。
“事实上,乔书记,我们这个层次的干部缺烟抽吗?各个办公室本来就有招待用烟。收下这些东西,完全是身不由己!”
赵国栋接过香烟,自己点了,深吸了一口,语气也越来越平静,道:“即使我收了这些烟酒,但我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东西,就罔顾党纪国法地大开方便之门。收了,等于没收!”
乔振邦点了点头,他认为自己没有看错赵国栋,在重压之下,才显露出已经干部真正的人格魅力。
赵国栋笑道:“但是,我并不是毫无底线。不值钱的烟酒我敢收。一旦涉及到金钱利益,我绝对不会接受!”
他看了一眼陈泽明,道:“陈书记,你应该知道,我在市纪委也设立了一个廉政账户,那些不方便退回的价值过高的礼品、有价证券甚至是现金,我都及时地上缴到廉政账户了。”
陈泽明交叠了一下双腿,道:“是有这么回事儿!”
赵国栋点了点头,道:“其中一笔,是华夏石油公司的一位老总到东海设立炼油厂的时候,送给我的一个元青花瓷罐,据评估价值超过五十万。五十万我都不收,我有必要收十万吗?”
徐国振抱起肩膀,道:“国栋同志,可是,也的确在你家里查到了十万块的受贿款啊。这又怎么解释呢?”
赵国栋并不惊慌,笑道:“徐省长,郭明义这个人你是了解的,他是最喜欢搞过节拜会送礼那一套的。但是,以往他送的也都是一条烟几瓶酒,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所以,上次他送的那条烟,我和李燕也没有在意。其实,我当时并不在场……”
“我个人也相信,国栋书记是没有问题的!”徐国振语气平静地道:“我们对自己做到严格约束,但是,却往往工作繁忙,无暇约束家人。反倒给了一些腐败分子可乘之机,这可是防不胜防啊。”
他看把罪名按到赵国栋头上不成,于是就退而求其次,把罪名往李燕身上引。
但是,赵国栋非常警觉,立刻意识到他话里的陷阱,笑道:“徐省长,您误解我了。我的意思是说,李燕虽然接受了那条香烟,但并不知道那条烟里面有十万块!我与李燕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我对她很了解,相信她的党性和人格。如果她看出来那是十万块,或者当时郭明义就暗示或者明讲了,她绝对不会接受的!”
徐国振愣了一愣,摇摇头没有说话。陈泽明却道:“国栋书记,你身上的问题,不仅仅是和郭明义的关系啊!我们收到很多举报信,说你为黑恶势力提供便利、充当保护伞。这已经逾越了你的职责范围,这个问题很严重啊!就在昨晚,东兴公司的席迪华已经被国安抓了。”
赵国栋心中猛地一跳,但旋即他宁定下来,因为“静默计划”,他执行的很小心,他只和叶凡接触过,并没有和东兴的其他任何人接触过。
而叶凡身上,还有一层民营企业家的外衣做保护,甚至叶凡都没有直接插手过东兴的具体经营。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席迪华,只听说过他。也从来没有任何接触。你们尽管查吧!”
陈泽明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在他看来,赵国栋是在负隅顽抗,自取灭亡。他相信徐国振的布局这么缜密,赵国栋这一次是难逃大难。
乔振邦依旧面如止水,没有说话。
徐国振看了一眼乔振邦,道:“乔书记,有件事要向您汇报,昨晚上燕京国安总局的人来了一趟东海,带走了岭南著名的民营企业家席迪华。”
“哦?”乔振邦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