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博士和教头听到这个消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即询问范西同的情况。
姜三崖派出的人告诉这一帮老夫子,范西同已经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至于他作何决定,就不知道了。
老夫子们立即命人再去通报范西同,放弃一切辎重,火速撤离。
可是,事情的发展比预期要坏得多。
那一支红巾军其实是徐寿辉的人马。
徐寿辉在蕲春与征剿的官兵决战,数战皆捷,打得官兵丢盔弃甲。徐寿辉于是信心百倍,意欲往北扩大底盘,于是秘密谋划攻打襄阳。
此次,他任命倪文俊为领军元帅,陈友谅为元帅簿书椽,起兵北进。
陈友谅此时虽然官职不高,只不过是个元帅簿书椽,但他和徐寿辉关系密切,加之能征善战,所以在军中威信极高,实是军中的二号人物。
当时百里濯缨伸出两个手指头,那豁嘴还以为他指的是陈友谅!
百里濯缨他们杀掉的那几个斥候,便是这支军队中的,而那几个斥候口中的“刘将军”,则是百里濯缨他们在望岳峰下有过较量的汉帮副帮主刘观澜!
百里濯缨等人为了救那一老一少爷孙俩,杀了那几个红巾军斥候,虽然把尸体丢到了草丛中,但毕竟有鲜血留在路上,加之那地方离红巾军的营地很近,没多久便被他们发现了。
这还了得!刘观澜听到自己人被杀,一则担心行踪败露,二则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于是亲自率领五百人,一路追踪而来。
刘观澜带着人摸到范西同营寨附近的时候,范西同正在生闷气。
让他生气的不仅仅是眼看就可以置百里濯缨于死地了,忽然冒出个持枪的家伙,一下子用枪尖顶着自己的咽喉,到现在咽喉那里还火辣辣的。
还有吕无期等人的表现太不够意思了。
喝酒吃肉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亲热,遇到一点危险了,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是哪门子的兄弟啊?
吕无期、黄脸等人战战兢兢地肃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便成了这位“主帅”的出气筒。
即便是演兵,“主帅”也是官威十足啊,生气了,打几十军棍他是做得到的!
要知道,吕无期和黄脸身上的伤还没有结痂呢,要不是听说有机会收拾百里濯缨,他们会带着伤来山里跋涉?
范西同忽然问道,“你们觉得红巾贼有可能在这里出没么?”
终于有表现的机会了,吕无期把头摇得像货郎鼓,“怎么可能?如果红巾贼能跑到这里来,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他们当尿壶!”
黄脸也信誓旦旦地说,“我们当前需要全力防备的是姜三崖,此地如果有红巾贼,襄阳城中的官兵早就出动了,哪里轮得到我们来对付呢?”
吕无期凑上一步,拍马屁道,“不过范师兄考虑周到,即便没有红巾乱贼,派两个斥候去探看一下也不妨事啊!”
范西同尚在沉吟,一个人闯了进来,“不好了……有敌人杀来了!”
吕无期斥道,“何必慌张!想来是姜三崖姜师兄他们的人马来了!”
那人大声说,“不是姜三崖!他们已经杀了我们三个兄弟,是红巾!”
范西同霍地站了起来。
“真有红巾乱贼?”
不待那人回答,前方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已经传来。
范西同的身在摇晃了几下,咬牙切齿地骂道,“百里濯缨这个乌鸦嘴!”
他冲出大帐,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放眼看去,只见山下密密麻麻都是人,头上都戴着红巾,不是红巾军又是谁?
那些红巾军正往山上冲来。
范西同手下的那些兄弟虽然占着地利之便,但事发突然,加之寡不敌众,哪里挡得住敌人的进攻?
“怎……怎么办?”吕无期结结巴巴地问道。
范西同好容易稳住了心神。
“撤退!”他低声说,“从山后小路撤离,并且放火焚烧营帐,挡住红巾追击的道路!”
说罢,他率先往山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