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红袍的将军手一挥。
他手下的士兵蜂拥而上,立马和徐满楼的兄弟们混战起来。
徐满楼低头躲过一刀,那刀锋的寒气掠过他的头顶。
不等对方变换招式,他的钢叉自下而上挥起,锋利的猎叉尖端从对方的肚腹间掠过,带起一阵血雨,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落于马下,腹中肠肚哗啦啦流了出来,看得人惊心动魄。
徐满楼一招得势,手中猎叉更不停留,一个“横扫千军”,画了个半弧,又有两名敌军落于马下。
其实,徐满楼早已不是当年的猎户徐满楼了。
自从马氏兄弟上山,他和小马一见如故。
小马武艺高超,但稚气尚存,和性格耿直豪爽的徐满楼很是投缘,小马便悉心指点徐满楼的武艺。
徐满楼从幼年起,便常年在山上攀爬,他体格健壮,身体灵活,在小马指点了半年之后,武艺突飞猛进,临阵杀敌已是锐不可挡。
混战之际,张定边的人马也赶到了。
张定边自知前番轻敌,让徐满楼逃到了蕲水桥,如果徐满楼率先渡河,此时已在河的对岸,谁也奈何他不得了!
“汉王何必亲自到此?”张定边对着红袍将军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友谅!
红袍将军居然是令当今朝廷和群雄闻风丧胆的汉王陈友谅!
原来,陈友谅派了张定边出来之后,忽然感觉要出来透透风,不若也来蕲水边看看,这个徐寿辉想招揽来的徐满楼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让徐寿辉觉得可以凭借他和自己抗衡。
刚到蕲水之畔,便看见徐满楼的兄弟们正从蕲水桥撤离。
陈友谅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徐寿金是个草包,难道张定边也是个草包不成?居然让徐满楼逃到了蕲水边,若是再渡过了蕲水桥,岂不逃之夭夭了!
当即,他指挥带来的亲兵就加入了战斗。
陈友谅性情强硬而多疑,喜欢以权术控制部下,日常恩威并施,说一不二,手下的将领对他都存有畏惧之心,尤其在战事出现胶着的时候。
这张定边因为轻敌之故,到此时还没有擒住徐满楼,是以心中惶恐,生怕陈友谅责怪。
“本王闲来无事,狩猎到此,正好碰上此人,不知是谁,”陈友谅冷笑一声,用马鞭指着徐满楼答道,“张将军想必已经将徐满楼捉住?”
张定边擦汗,战战兢兢地说:“汉王恕罪!那人正是徐满楼,逃窜至此,我正要捉拿,不期汉王亲至,那徐满楼想必早已肝胆俱裂,擒他只是呼吸之间!”
徐满楼奋力厮杀,把敌军一个个挑下马来。
“东亭,你赶紧上桥,督促兄弟们过河,要快,然后我会上桥追赶你们!”徐满楼一叉把一个敌人从马上叉了起来,又远远地甩了出去,冲着徐东亭大声喝道。
徐东亭想要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一纵马跃上桥头。
厮杀还在继续,
当徐满楼发现厮杀声渐小,回头看时,只见两百兄弟所剩不足百人,蕲水桥上,渡河的兄弟已经全部到了对岸。
少数敌军已经抵达桥头,但并不上桥追击,却往桥上浇油,准备放火烧桥。
看来,陈友谅和张定边不一样。
即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也不介意更加谨慎一些,力求死死控制局势。
其实,陈友谅并不介意徐满楼的手下逃走,那残余的一千多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杀掉,抓住,或者汤他们逃走,他都不感兴趣。
他在意的是能否活捉徐满楼回去质问徐寿辉,能否让徐寿辉在他面前哑口无言,在百官面前低头认错。
徐东亭站在对岸的桥头,焦急地大声喊道:“兄弟们都过来了,大哥快走!”
徐满楼不再恋战,带着剩余的兄弟且战且走,往桥上靠拢。
便在这时,一个火把被扔到桥上,浇上油脂的木桥立即燃起熊熊大火!
张定边知道,此番如果让徐满楼走脱,他在陈友谅面前只怕不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