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杀,再想法善后!”胖子果断地说,“我叔爷爷病重的消息不能泄露,唯此事最重要!”
胖子的身份,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既然发话,大家便不再反对。
满都拉图派来的奸细被推了出去。
那人忽然回头大笑,“你们这些笨蛋!拓拔老儿快死了的消息两个时辰前就已经送到了满都拉图王爷的帐中,你们居然想杀我阻止这消息,可笑啊可笑!”
众人心中均是一凝。
胖子一咬牙,挥手,“快杀了!”
那奸细被推出去了,但他的话却让大家心中不安。
满都拉图对党项人恨之入骨,尤其是拓拔赤松发兵阻止满都拉图攻击百里濯缨和楚映雪之后,只是碍于形势,不敢妄动而已。
若是得知拓拔赤松病危或者离世,一定会乘乱来攻。
当务之急,是尽快定下大家都认可的人接替拓拔赤松。
胖子抬头扫视了一眼,周围都是他的族人,全都面带悲痛,却也各有所思。
再看看小马,小马似乎只是为这以为有血缘关系的叔爷爷即将大去感到悲伤,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旦拓拔赤松就这般离开,留下的局面将极其凶险。
百里濯缨丝毫面有担忧,但是,他只是一个外人。
对于党项内部的纠纷,没有外力的介入还好,一旦外力介入,弄不好适得其反。
“各位,我看陛下的病情严重,大去之日只在今日,我等固然悲痛,”一个老头站起来,颤巍巍地说道,“但是,我们也需以大局为重!”
那老头叫费听完,他的女儿许配给了拓拔岩,他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若是拓拔岩成为新君,拓拔岩的心智不全,那族中大事,便可由他控制。
见众人都在听他说话,那老头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原来,这老头的意思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党项人隐忍数十年,更不能因为拓拔赤松的离世而乱,当务之急是赶紧立拓拔赤松的孙子拓拔岩为新帝。
“呵呵,好一个当务之急,那拓拔岩虽然质朴,也是陛下的亲孙子,但是幼时受伤,心智不全,如何能坐得了帝位?”另一老头反对道,“莫若到银兴府去请野离公子回来主持大局吧!”
这次说话的是细封山月,也是族中有威望的老人。
“野离公子才德兼备大家有目共睹,只是,他只是拓拔家族的外戚,如何当得大任?”立马有人反对。
刚开始,大家还只是小声争辩,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开始争吵。
“呵呵,你打的什么主意,莫要当别人都是傻子!”
“你不也是在为自己着想,何曾真的考虑了党项一族的命运?”
“无耻!”
“过去几十年,算是我看走眼了,什么东西!”
“……”
胖子和小马虽然拓拔血脉,但是,毕竟回到弱水的时日较短,对族中事务并不十分清楚。
加之这些争吵的人都是自己的长辈,自己说什么都得罪人,一时间只好闭嘴,心中却越发担忧。
百里濯缨忽然站立起来,沉声说道,“各位,作为一个外人,按说不应对此事发言,但是我对各位的举动非常好奇,能否斗胆问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但正好把大家的争吵声压了下去。
“这么重要的事,诸位喋喋不休地争吵,却不稳稳拓拔前辈的意思,是否十分不妥?”
此言一出,众人也觉得不妥,毕竟,拓拔赤松还有一口气在,还是个活人。
“小伙子,你这话固然有理,我们不该在陛下榻前吵嚷。可是,陛下昏迷已久,看目前情势,亦不能再醒来了,”细封山月叹了口气道,“此事不决,终会酿成大祸啊!”
“就是……”
“陛下哪里还会醒来!”
“若是陛下醒来,亲自决定此事,自然没有纷争……”
百里濯缨扫视了一下众人,一字一顿地说,“拓拔前辈于小子有救命之恩,小子今日当竭尽全力一试,若是能让拓拔前辈苏醒一刻半日的,诸位可愿意听从拓拔前辈安排?”
细封山月年轻时到达过中原,知道中原医术卓越,虽然不知百里濯缨到底会不会,但百里濯缨是汉人,或许会后办法。
当即表态,“公子若能援手,我等感激不尽,若陛下醒来,我等自然听从陛下安排!”
那意思非常清楚,只要拓拔赤松能苏醒片刻,留下遗嘱,他愿意按拓拔赤松的遗嘱办。
其他争吵的人,见百里濯缨说得合情合理,也都同意。
费听完见众人都同意,也不好再争吵,只是低声道,“都已奄奄一息了,如何能醒来?吹牛说大话谁不会!”
百里濯缨不理睬费听完的话,径直转身走到榻前。
“给我挡着,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不许任何人打断我!”他说道,是对胖子和小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