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点头道,“此人年少多谋,一举杀掉陈友谅,扭转颓局也未可知,主公,我们尽管做好出击准备,便是百里濯缨有诈,也无妨啊!”
“这倒是!”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闪,“传令,三军将士准备战斗!”
“得令!”传令兵转身出去。
看看天已黑下来一会儿,朱元璋焦躁地看着远处。
忽然,东北方向传来喊杀声。
“斥候!”他喝道,“东北何人交战?”
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单膝跪地,“禀吴王殿下,定河军对陈友谅发动袭击!”
话音未落,又一名斥候冲来,“报!细作来报,陈友谅被箭射死!”
朱元璋大惊,上前两步,一把抓住那斥候问道,“消息准确?”
“禀吴王,我方细作来报,适才,陈友谅晚饭后照例到甲板吹风视察敌情,被流矢射死!”
朱元璋丢下斥候,忽然仰天大笑,“陈友谅,你也有今日!”
他骤然转身,面对这常遇春和刘伯温,“下令,攻击定河军后方!”
常遇春大吃一惊,“主公,我们此时当和定河军合击陈友谅,为何反而要攻击友军?”
朱元璋冷笑道,“陈友谅已死,余下的人马群龙无首,何足惧哉?倒是百里濯缨,能作出这般鬼神莫测之事,错过今日,只怕再也难以降伏了!”
常遇春还想说话,朱元璋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让他心中一抖。
刘伯温叹道,“主公是对的,虽然我对百里濯缨也深感佩服,但此人将来若成我等敌人,则是一劲敌,莫若此时击败而杀之——常将军,军中容不得妇人之仁哪!”
常遇春的嘴唇翕动了两下,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改口道,“末将遵命,这便领兵去截击百里濯缨!”
其实,常遇春心中还有个小算盘,就是自己去截击百里濯缨,一旦到了关键时刻,可以私自放掉他,至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但是,他还没有走出门,第三名斥候已经到了。
“报——定河军百里濯缨已死——”
常遇春一下子愣在那里,这就死了?那个和自己在月下练习枪法的略带稚气的小子,就这样死了么?
他的耳中嗡嗡作响,一时间有些恍惚,百里濯缨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时隐时现。
朱元璋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喃喃地道,“死了?怎么死的?”
斥候这一次搞得很清楚了。
原来,百里濯缨安排回回炮射出悬灯是有目的的,是为了照亮敌方甲板上的情景,而那个大型的回回炮,射出去的是人,是他自己!
回回炮把他射到了离陈友谅不过百步的距离,他在空中弯弓搭箭,一箭射出,只取陈友谅。
那时天黑,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回回炮射出,没有几个人发现,即便有人看到,也认为那不过是另一盏还没有点燃的悬灯而已,谁也没有提防。
于是,那一箭无声无息,飞向陈友谅,从他的眼眶射入,从后脑透出,陈友谅当场气绝!
百里濯缨身在空中,射出那一箭之后,直直下坠,若是坠入水中,或许还有趁黑逃走的希望.
但是,陈友谅身边那些亲兵都是好手,岂能让他轻易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