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心走过去,将贺织云拦得死死的,环胸睨着她。
大有只要贺织云不走,她就一直在门边杵着的气势。
越湛没功夫理会两人,他径自走到病床边坐下,看着越闻星苍白的脸,除了瘦一些,其他并无大碍,还好关在房里的这些天,她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手和身体也没有红痕。
像后怕似的,越湛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轻声道:“姐,爸妈很担心你,我也是。”
越湛从不肯轻易这么叫她,认为自己只是比她晚出生几秒钟而已,叫姐姐有点亏。
可现在,他居然想不到比这个字更好的称呼。
也因为如此,越闻星无动于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触动,她转头,目光盯着越湛握着她的手,心里的难过翻江倒海。
可偏偏,眼泪一滴也掉不下来。
不该是这样的啊...
“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妈给你熬了排骨汤,你不是最喜欢喝的吗,我今天特意带了。”
越湛将带来的保温桶打开,香味弥散整个房间。
他细细地舀出来一碗放在越闻星面前,从头至尾,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并未伸手去接。
“没用的,她固执起来连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江素心面对贺织云侧过头来,无奈去看越闻星。
“现在只有贺沉言同意离婚,她才会好吧。”
越湛眉头轻蹙。
闻言,被她拦住的贺织云终于开口:“你说什么?”
“贺大小姐听不懂吗?”江素心挑眉,皮笑肉不笑道,“恭喜你啊,这下终于没人再跟你抢哥哥了。”
“你让开。”
贺织云刚才被江素心拦住的时候全然未动,现在听见这句话,立刻推开面前的阻碍,迈开步子走到病床前。
她仍然高昂着下巴,像个无视一切的小公主,站在这头,和越闻星面对面,“你把我哥哥当成什么,由得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你哥离婚了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江素心走到另一侧,有些惊讶地看着贺织云。
“我没跟你说话。”
贺织云瞥开视线,见越闻星全无反应,走过去,拽住她的手,病床上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因这动作,被迫抬起头来看着她。
“越闻星,这下你可以名正言顺霸占我哥的宠爱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贺织云紧紧攥着她的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掐入掌心。
上周在贺宅,贺沉言亲口说出的那些话,直到今天,仍然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她信赖已久的人,居然有可能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
这个认知一经成形,她在贺宅的每一天,几乎是夜不能寐。
想亲口去问贺沉言,却被告知越闻星旧伤复发的消息。
她原本应该很开心的,可来到医院,见到她哥哥站在楼梯口抽烟的样子,她突然就没那么高兴了,心里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感。
贺沉言的自制力极强,平时几乎很少碰烟酒,只有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才会借此来消愁。
贺织云不知道越闻星的状况有多糟糕,直到听见江素心说她要离婚的时候,心里那股不知名的情绪一下子到达了顶端。
“你说话,说话啊...!”
越闻星的身体被摇晃得厉害,任凭她这么闹,都从未说出半个字。
江素心冷着脸将贺织云拉开:“你松手。”
随之一同出声的,还有越湛的那句:“别闹了!”
贺织云被扯开,她握着背包肩带,愤恨地瞪了越闻星一眼,然后气冲冲出了门。
“劳烦你照顾下,我出去看看她。”
越湛跟着贺织云出了门,但没走两步,就发现前面的身影停了下来,再仔细看,贺织云面前站了个人。
贺沉言的视线扫过两人,他的脸色比越闻星的好不到哪去,只能堪堪维持风度:“怎么到这来了。”
这话是在问贺织云。
越湛脚步顿了顿,转身回到病房内。
走廊上,贺织云纠结了好久,秀眉几乎快蹙在一起,一些话想问又不敢问,她随口道:“我去公司找你,你不在,我就过来了。”
“有事?”
贺沉言错开步子,稍稍转身,和她一同往电梯的方向走。
直到两人在电梯面前站定,贺织云都没有开口。透过镜面反射,能明显看见她脸上的纠结,以及欲言又止。
贺沉言收回视线,音色沉了几分:“想说什么就说。”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