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迦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指腹在她手背摩挲几下,不敢再造次,听见门外祈凉说着什么进来,他快速凑近祈热耳边,气息喷在她耳朵上,声音很轻,“祈老师,你手真小。”
说完松了手起身,拿了遥控器来回调着频道。
全是春节联欢晚会,怎么调都是同一个节目,他却乐在其中。在旁边观望了好一会儿的祈凉看不下去了,过来摸他额头,“你是不是傻了?我见你笑半天了。”
陆时迦用新鞋去踢他,祈凉低头一看,“呵,不就一双限量版球鞋么?改天我也买一双来。”
两人打闹着,全落入沙发上祈热的眼里。
她始终坐着一动不动,心绪却复杂得很,坐了一会儿,起身出去。外头烟花不停,她眯眼看着,竟然有点想抽烟了。
这样的冲动持续了几天,实在忍不住,大年初三的时候,她跑了一趟小卖铺。
老板面无表情看着她,给她递烟,找零钱,什么也没说。
祈热十分心虚,上回说的“就买这一回”被她自己给打破,现在也没法申辩什么,说句新年快乐,拿了烟就跑。
回到家还没吸,兜里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上面三个数字,愈加烦躁。
“干嘛?”她接起来,语气不善。
那边陆时迦心情却好得很,“祈老师,我刚吃了生日蛋糕。”
祈热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他生日,语气好了些,“那继续去吃……”想说句“生日快乐”又觉得没必要,她好像哪年都没说过。
“我吃完了,大家还让我许愿——”
祈热无奈笑了声,“你说的什么废话?”
“可是我没许。”陆时迦接着说,“你之前帮我许过一次,这次给你许。”
“我什么时候帮你许过了?”祈热一时没想起来。
“就那次下雪,你许愿说希望我心想事成,不就是帮我许了么?”
祈热想了起来,片刻后说:“我没什么要许的,你自己许吧。”
陆时迦顿了顿,“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祈热愣了愣,随即凶了起来,“谁说的?我心情好得很!”
陆时迦笑了声,“那元宵节我们一起去老街放许愿灯吧,现在不许愿,到时候一次就可以许两次了。”
“谁要跟你去了?”祈热下意识有些抵触。
陆时迦也不泄气,“那到时候回去了我再问你一次,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
祈热一口气往上提,又听对面说:“祈老师,我今天收了好多红包啊。”
他忽然转移了话题,祈热不得不将那口气呼出去,“好好收好,别丢了。”
“我已经开始存钱了,以后也会省着点花,第一笔还是你给我的。”不见祈热回答,陆时迦自发解释,“就是去年过年打牌,你把赢了的钱都给了我。”
当然,是让他跟祈凉分的,祈凉没稀罕。
祈热有一点印象,她伸手捻下门边腊梅一片粉白色的花瓣,“嗯,别乱花!挂了,我忙着呢。”电话一挂,花瓣被她丢进嘴里,嚼两下,好像突然就不想抽烟了。
她进门上楼,想着刚才电话里陆时迦说的话,之前他说过了元宵才回来,刚才又说元宵节一起放许愿灯,不知道哪句话作数。
她甩甩头,不再去想。
其实一开始确实是决定过完元宵才回来,但陆时迦告诉他外公外婆,说自己忘记带作业来写,必须得回来赶,他外公外婆再去跟柳佩君沟通,才把归期改了的。
回来那天是元宵节当天,梅城难得放了晴。陆时迦一下车就往里跑,脚上穿的还是那双耐克,他每天睡前擦一遍,这会儿还像新鞋。
他直接跑进祈家,进门喊着季来烟跟祈畔,人却往楼上跑,又喊一声祈凉,听到一声回应,脚已经到了祈热房间门外。
“祈老师。”他敲着门。
今天一早他就给祈热发了消息,问她今天干嘛,祈热说工作,他以为她会在家。
斜对面祈凉开了门出来,“你干嘛?她一早就出门了,这几天都是,去她老师家。”祈凉刚在写歌,这会儿伸个懒腰,“晚上我喊了时樾哥一起,可以坐他车过去,不用骑车了。”
陆时迦消化一会儿,祈凉又说:“祈热也去,时樾哥喊的。”
“她答应了?”陆时迦立即问。
“她还会不答应?最喜欢凑热闹了。”
陆时迦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虽然一开始是大家约着一起,但他计划单独喊祈热。现在这样也不是不行,他问祈凉,“她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吧。”祈凉也不确定。
到了晚上,祈热没有回家来,留在花自酌家吃了晚饭才走的。陆时樾上午回来后就去了工作室,准备明天正式开业,两人一联系,陆时樾从工作室出发去接她。
因为不顺路,也就没回去接祈凉和陆时迦,让他们自己骑车过去。
一路上灯红酒绿,霓虹灯缓慢后退。
路上拥挤,陆时樾将车开得很慢。他没法待太久,一会儿还得回工作室去,要不是祈凉非要让他见班堇,他大概也不会过来。
越靠近老街,越是拥挤。车子堵在桥上,寸步难行。
祈热歪头靠着窗,前头的车往前挪一点,他们也就挪一点,便秘似的,好一会儿才到了桥头。
她脖子都靠歪了,坐直后活动两秒,倏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