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告?”
宁宗猛然睁开眼,眸光阴鸷地盯着他:“昭告天下?你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被奸人蒙蔽十几年,连发妻以及全族都满门抄吗?”
宁宗双眼充满怒火:“此事不要再提。”
宋以真有些意外,她完全没想到宁宗竟然对十六年前的旧事如此抵触?
她抬头看着华恒,但见他垂着眸,虽然看不清眼中的神色,但能从他微妙的表情上看出似乎对宁宗这个反应一点也不意外。
宋以真抿了抿唇,又将目光落在秦真身上。
他如此大费周章的扳倒了皇后和国舅,怎的没对太子落井下石?
她的眼光刚扫过去,便见秦真微微抬眼。
那双眸子冷浸浸的有些吓人,宋以真瞳孔一缩,便见他扯了扯嘴角轻声道:“陛下,太子殿下为了皇后和国舅的名声,先是派人刺杀周太尉不成又给周太尉下毒,后又威胁京兆尹和其弟伪造证据将宋院判抓了起来。”秦真的表情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陛下,太子这边应当如何?”
宁宗一愣,那双眼中闪过一丝犹疑。
半晌才叹了口气,有些心力憔悴的道:“太子生性良善,也是被奸人蛊惑,将他禁足便罢了。”
炖了顿,宁宗又道:“京兆尹身为朝臣却不知劝敛太子,将他们都杀了。”他抬眼看着华恒,喘了口气才道:“京兆尹一职,暂由华恒接手。”
秦真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宁宗这时却挥了挥手道:“朕累了,你们下去吧。
华恒抬眸看了宋以真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和秦真一起离开了宁宗的寝宫。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宋以真这才收回目光。
她凝视着宁宗那张疲惫灰白的脸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把替陈彩荷以及李家冤情的事情说出来。
她叹了口气,去了偏殿熬药。
宋以真打着小扇子扇火,思绪却飘到了华恒的所说的话头上。是荷姨在背后操纵着这事儿?
这不可能!
但宁宗居然相信了,看来宁宗是真的不愿意再提及有关于十六年前那场谋反案件。
她微微叹了口气,见药熬好了,下意识伸手去揭盖子。
立马被烫了一下,她轻嘶一声,正准备把手收回来的时候,一只手修长宽大的手却瞬间握着她的手放在一旁的冰盆里。
冰盆中的冷意带走了指尖被灼烧的感觉,宋以真舒展眉头,抬头见华恒站在自己跟前,那绯红的官袍映衬着他的身躯伟岸且修长。
她微微眨了眨眼,觉得他是自己见过将这一袭绯红官袍穿的最俊美好看的男子。
华恒见她的手没烫起泡,这才松了口气,拿过一旁的布巾握住药罐的手把将里面的药汁给倒了出来之后,这才抬头看着宋以真,那漆黑如玉的眸光好似夜空中最闪烁的星:“放心,此事陛下最终会给赵郡李氏一个公道。”
宋以真眨眼,他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华恒的眼依旧温暖如春:“出事那一天我就派人加紧戒护,那清河道长不可能逃出京城的。”他伸手握了握宋以真垂在身旁的左手,轻道:“一旦抓住了清河道长,陛下定会还赵郡李氏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