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王映云和王映真就进来了,双双上前行礼,又嘘寒问暖,笑道:“太后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王太后道:“你们一天问两次,哀家不好也早好了。”说着笑了起来。
王家姐妹其实也知道王太后不过小病,早已好了,之前不过为了磋磨墨玉,方才装病的。
当下坐定,小宫女斟上茶来,王家姐妹只寻些笑话逗王太后开心。
王太后一时遣开小宫女,喊王家姐妹坐到床边,斟酌言词说了一番话,又道:“现下,你们两姐妹,总归一个要跟了皇上,一个要跟了东方。不管跟哪一个,都有好处有坏处。不过,只要哀家在一日,王家在一日,你们两姐妹必然荣华富贵一生。”
王映云和王映真面面相觑,好一会,却双双跪到地下道:“太后一心为着王家,我们两姐妹又怎能独善其身?现一切只听太后娘娘的安排。”
王太后见王家姐妹懂事,欣慰地点了点头,俯身拉起王家姐妹,示意她们坐下,又道:“你们年轻,遇事总难免心急些,以后,且得按下性子,慢慢来!”
因近着中秋,宫中却是开始排戏,准备在中秋时上演,好取悦王太后和崔承元。
这一天排戏时,宫中闲着的人却去瞧了瞧,瞧完又一路嘻笑着回去。
王映真瞧完新排的戏,正要去给王太后请安,半道上却巧遇了东方,因笑着向东方问好。
东方之前也有见过王映真,当下立住脚步,也问了一声好。
王映真便道:“今儿排的戏是新编的《花好月圆》,唱得可热闹了,你怎么不往前头去瞧瞧,只在这儿闲逛?”
东方本是算准墨玉今儿会从这儿经过,因特意来这儿等着,只想远远看一眼墨玉的,不想没遇到墨玉,却遇到了王映真,他为人一向温和,不愿得罪王映真,当下答道:“我喜静,不是十分爱那些热闹的戏,因此来这儿躲一会儿清静罢了!”
王映真很理解地点点头,道:“我在王家时,有时候府中设宴,热闹太过,也会躲一躲清静的。”说着福一福,从东方身侧经过,往另一边去了。
东方正要走开,却见地下有一方纱巾,纱巾式样很像墨玉曾经系在手臂上的,他不由自主就蹲下地拣了起来,拿在手中细看,一时暗道:莫非玉姐儿早间就从这儿经过,落下了纱巾?也是,今儿事多,她想来早起,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经过这儿了。
东方团起纱巾,看看四下无人,便把纱巾塞进怀中,小心藏好了。
王映真到得王太后处,眼见王太后在里间和田嬷嬷说话,王映云正在廊下逗着鸟儿玩,她便也上前逗鸟儿,一边悄声道:“阿姐,我的纱巾掉了。”
王映云轻笑一声道:“掉对地方了吗?”
“当然,掉在他脚边的。他如果不是瞎子,就定能看到。”王映真吃吃一笑,又压低声音道:“不怪墨玉放不下他,他可真俊。”
王映云羞了羞王映真道:“春心动了?”
王映真啐一口王映云道:“还不是你挑剩下的?”
王映云左右瞧瞧,见宫女们站得远,便道:“快收起你的话。什么挑剩下的?你跟他的话,那可是正妻,以后若得了儿子,你可是……。我么,除非好运道,若不然,只是皇家妾而已。太后娘娘这样安排,不过是因为我大着你一岁,认为我稳重些,方才让我到时跟了皇上。若是我自己挑,未必就……”
王映真虽知王映云说的未必是真心话,但到底心里舒服了一些,嘀咕道:“你得了造化,那可比我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以后啊,没准我家儿子也要送给你养,你是占尽便宜好么?”
王映云去捂王映真的嘴,轻声斥道:“人来人往的,小心被人听了去。”
王映真扳开王映云的手,呜呜叫道:“你刚才喂了鸟儿,还没洗手就来捂我的嘴,脏死了。”
王映云便又揉揉王映真的脸,笑道:“我还摸了鸟毛了,偏要再摸你。”
王映真拍开王映云的手,嗔了一句,两姐妹在走廊下打闹了一会。
那一厢,石氏却是算着进宫见墨玉的日子,准备把石芬带进宫去。
石芬今年十六岁,足比墨玉大了一岁,一直未有婚配,却是她心有“大志”,认为表妹墨玉能进宫,没准她自己也会有造化呢!因此每碰有人提亲,就一口拒绝了。
待听得自己有机会进宫,一时窃喜,脸上却装得云淡风轻,说道:“玉姐儿策封了皇后,亲戚们总要帮她稳住位置的。我若能进宫,自然要对她尽心尽力。”真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进宫。人活一辈子,怎能随便配个汉子,草草过一生呢?如今得了机会,总归要……
到得中秋佳卫,各府命妇早上要进宫贺节,趁着这机会,石氏就带了石芬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