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你爸刚打过?”老妈问。

“啊。”江初应了一声,“问覃最考完没,这两天去他那儿吃顿饭。”

“我这刚想问一句考得怎么样,”老妈“嗤”地笑了声,“通知书都没影儿呢你爸就吃上了。”

老妈对于江连天的一切言行都得习惯性地先开嘲讽,江初笑了笑,说:“应该还行,去他想去的学校应该没问题。”

“他想考哪儿?”老妈问。

“想学医,”江初说,“就从最好的那几所里挑呗。”

他脑子里蹦出那几所最有印象的医科大,最近的一所坐动车也得一个钟。

“那这孩子不错啊,”老妈有点儿惊讶,“爹不管妈不问的,自己也知道上进。”

“您这不是问了么,”江初举起条胳膊抻抻懒腰,“回头毕业了让他给你养老。”

“我可不要。”老妈“哟”了声,“我自己那么现成的大儿子,还能让我愁养老啊?”

“不能愁。”江初笑笑。

“就是。给他俩照顾儿子都耽误两年了,赶明儿他去上学你抓紧忙活你自己,多大了你,现在不想结婚你至少也得带个像样的女朋友给我,别人老问我都不好意思提……”老妈说了一堆。

江初听着“女朋友”这个词儿,原本轻松的状态被一点点压下来的茫然给取代了。

后面老妈又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挂了电话就记得老妈让他下周回家吃螃蟹。

这个月份的螃蟹能好吃么?

覃最靠在驾驶座里没动,他给自己点上根烟,望着车窗外川行的车流发了会儿呆,脑子里杂七杂八。

方子前两天就想攒个局,一群人有一阵子没聚着聊聊了。

因为江初要盯着覃最高考,给挪到了周末。

江初闷完这根烟,打电话给方子,让他喊人出来吃烧烤。

“你说我今天跟她说合适么?”高夏跟覃最撑在包间露台的栏杆上,手里攥鸡脖子一样攥着个啤酒瓶。

他想今天跟陆瑶告白,现在整个人都有点儿紧张。

“说呗。”覃最看他这样就笑了笑,“一句话的事儿。”

“你当然轻巧!张嘴的又不是你。”高夏横着胳膊撞他一下,“她还追过你,操。”

“哎。”覃最懒得搭理他这句,轻轻叹了口气,他抬起手腕灌了口啤酒。

“其实我能感觉出来,她对我应该也有意思,”高夏抓抓头发,“就是我觉得什么吧,我跟她肯定去不了一个学校,这就很烦。”

“烦什么?”覃最问。

“异地啊。”高夏嘴角无奈地扯了扯,“现在跟她说,肯定十有是能成。但是之后呢?暑假谈上两个月,九月份各奔各的上学去了……你听说过几个异地能谈久的啊。”

高夏的琢磨覃最能明白。

陆瑶的成绩跟他不在一个区间里,一直挂在二本线晃荡,就算发挥超常了,跟高夏也肯定挤不进一个学校里。

学校都其次,高夏就发愁这个距离。

见覃最没说话,高夏又用胳膊怼了他一下:“哎,要换你呢?”

“我什么?”覃最问。

“你要是想跟谁在一块儿,能不在意这些?”高夏瞪着他。

覃最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对了两秒,竟然忍不住有点儿想笑:“之前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理性。”

“揍你啊,”高夏也没憋住笑,“我一向只在劝别人谈恋爱的时候当冲动派。”

理性派还是冲动派,对于江初来说都不好使。

高夏的问题覃最没法回答。

如果他与江初之间需要去跨越的仅仅只是距离,覃最在考场上都能笑出来。

之前覃最把高考当成他目标的一个大节点,至少先摆脱高中生这个身份,才刚刚有资格跟江初说别点儿的。

现在他是考完了,但江初的取向又不可能因为高考而转变。

对覃最而言是终于跨过了成长里最没法避免的一步,对江初来说,却只是从六月份的8号过到9号而已。

“问你自己,别问我。”覃最弹了弹刚才落在栏杆上的一小片烟灰。

“你这人能不处了到底!”高夏愁死了。

“你要是真在意,谁都劝不动。”覃最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给高夏听,还是在总结江初和他,“真喜欢也没谁能拦住。”

江初晚上到家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半夜三点半,被一阵细细簌簌的动静吵醒了,像是周腾在乱跑抽疯。

其实说不上吵,要平时他睡着了都不会听见。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事儿睡眠浅,梦做得一个叠一个死累,还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一直往耳朵里钻。

而且尿意跟着耳朵一块儿清醒了。

江初皱着眉毛起来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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