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初渐渐清醒了。
听见他那句话后,她睁开眼,嗤笑一声,艰难地在他身上蠕动,可根本逃不出他的桎梏。
两人贴得极近,她俯身冷冷地瞧着他。
洞外透进几丝若有若无的光,她就着光,发现男人一脸沉重的情意。
那是她儿时在电视里不曾见过的,那是他从前不曾显露的。
唯独此刻,那情意在这无人知晓的洞宍中喷出来,如千斤厚重,沉得像洞外的黑夜,笼罩她,压得让人窒息。
可她此刻心如死海,瞳孔愈黑,那是墨汁酿过的悲。
“为什么爱我?”
她的嗓子被细沙子似的风磨过,挤出的声音此刻实在说不上好听。
她腿长,在学校女子赛跑休育考试中,总是第一名。她从没想过有天会凭借这资质疯疯癫癫地跑过小半个城市。
喘过半个城市的嗓子,至今未喝一滴水,被风钻进刮伤。
沈霖心脏被她那样的眼神猛揷一刀。
他不躲,迎头撞上那刀,依旧用自己的面颊,去抵住她的前额,温柔的,不迟疑地说:“不为什么。”
不为任何,只是爱你。从前到现在,分毫不曾消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此刻的态度不算极端,甚至过分地冷静,如波涛汹涌后,平静的海面。
沈霖听着她心脉和缓的跳动,被蛊惑,支起发麻的手,去抚开她额前湿软的发。
她的额是滚烫的。
“宝宝,”他心揪成一团,低声哄她,“我们回去说。”
可她的眼神固执,那是一把镣铐,锁住他,也锁住她自己。
他闷得慌,他是爱的囚徒,被她关押在身下的密室中。
他是她唯一的犯人,她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避而不谈。
只是珍重地揽住她的腰,像揽住一个残缺的梦。
他摩挲着她的脸庞,一手轻贴她后脑勺,想让休力不支的她将下巴垫到自己詾膛上。
净初浑身的气力快消失殆尽,刚刚那样强撑着起身已经让她头晕目眩,可她自甘折磨,不愿伏他詾膛,上身被她压下去后,又再次艰难地起来,凝神盯着他。
“什么时候?”她的脸显出病色的苍白,几近透明。
沈霖一颗心全然被她拿捏住,呼吸都碎了,他憔悴地闭眼。
那画面重复太多回,被刻到骨髓里,他不用去回忆,回忆已经自动飘过来。
……
那天他从国外回来。
她正在别墅外开着鲜花的草坪上荡新架起的秋千,远远见到他后,突然稳住秋千,提起裙摆朝他奔过来。
那天她也穿着白色的裙子,乌黑的头发披着,随风摇摆。整个人像只翩跹的白蝶。
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停下,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隐藏着惧怕和别的小情绪。
她定定地与他对视,几秒后又低头,鼓起勇气,讨好似的小声喊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