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盖玉啸一向沉寂的小院突然热闹起来。
楚大小姐一大早就带着一帮丫鬟、小厮赶到,将正在花园里练武的主人赶出来,在这里挂块绸子,那里摆盆花卉,一时间,一座本已处处新绿的小花园顿时花团锦簇。
盖玉啸先被楚大小姐从树上唤下来,又一路被丫鬟小厮挤出花园,看着穿梭来去的人流,只好摇摇头,回屋子里洗漱更衣。
收拾妥当,刚刚跨出内院,就见大门外阿升迎面撞进来,一迭连声的道:“三爷三爷,公主到了!”
公主到了,有什么可激动的?
盖玉啸皱眉,只是礼不可废,也只好向大门外迎去。
刚刚迈出大门,就听马蹄声近,楚若帆已在耶律心的轿子旁一跃下马,见他出来,含笑道:“都是自己人,萧三公子何必亲自相迎?”
没有来迎你……
盖玉啸暗语,只是莫说阳谷关一役,深知楚家兄弟都各有惊人的功绩,就是有里头那个丫头在,这楚三公子好像也得罪不起,只得躬身道:“来者是客,萧某有失远迎!”
楚若帆笑道:“萧三公子客气!”
此刻耶律心也已下轿,上前与二人见礼,问道:“怎么楚妹妹没有同来?”
楚若帆道:“早朝未散,若烟就已出府,想来早已到了!”
到了,早到了!
盖玉啸点头,问道:“早朝已散?”抬头看看天色,也不过辰牌时分。
今天,耶律辰要递上奏折,请皇帝御审葛将军,怎么会这么早就散朝?
楚若帆猜到他心中所想,摇头道:“南疆的事,被皇上压下,王爷去了御书房,怕一会儿才能出宫!”
盖玉啸皱眉反问:“压下?”
楚若帆点头,叹道:“皇上未等王爷将话说完,就已传旨刑部,将葛将军贪没将士军饷一案从重定罪!”
这么就定罪了?
盖玉啸又再问道:“从重?”
楚若帆道:“嗯,葛将军问斩,家产抄没入官,家人流放。”
“同党呢?”盖玉啸追问。
“没有同党!”楚若帆摇头,轻叹道,“皇上之意,是不必再追查下去!”
就这么完了?
盖玉啸错愕。
这十几年漂泊江湖,一向听民间传议,说当今皇帝是一代明君。而回朝这两年,所见所闻,也确实见他查吏治,重民生,是一个好皇帝,怎么南疆叛乱这么大的案子,就此匆匆结案,竟不问详细?
楚若帆见他皱眉沉吟,又道:“方才我和明世子本来想要跟去,是王爷阻止,只和卞侯爷二人跟去御书房,想来另有内情禀告!”
“哦!”盖玉啸应。想既然耶律辰跟去,必然还有后续,也不再多问,肃手请二人进府,唤丫鬟、小厮服侍,自个儿仍往府外而来。
此时后边小花园已布置妥当,楚若烟听到耶律心来,快步迎了出来,握住她的手笑道:“方才我还正想,或者九哥下朝,顺手将你接出来,你就来了!”向她身后一望,见只有楚若帆,皱眉道,“九哥呢?还有明大哥也未到!萧三哥怎么也不见人影?”
亲哥哥是隐形的?
楚若帆咳一声,好笑皱眉道:“若烟,怎么不问三哥?”
楚若烟瞪眼道:“三哥好端端的在这里,还问什么?”
楚若帆:“……”
小没良心的!
耶律心忍不住抿唇低笑,一句句回道:“九哥尚有朝政要议,下朝后跟着父皇去了御书房,还不曾出宫。方才我在宫门外见到明大哥,说是先去接卞妹妹,很快便到。方才萧三哥倒在门口打个照面,引我们进来,自个儿便出府,也不知去了何处。”
满院子的宾客,怎么主人倒走了?
楚若烟眨眨眼,抿唇笑道:“自然是去接明姐姐!”抛开这些人不再多问,拉着她的手向小花园而来。
耶律心见花园里不用几案,却将几张方桌拼在一起,上辅锦绒桌布,变成一张极大的桌子,不由笑道:“这倒是新鲜!”
楚若烟笑应:“只我们这些人,不必拘什么礼数,大伙儿团团坐吃果果,岂不是好?”拉着她在另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说话。
耶律心随口与她闲话,回望楚若帆已自行走开,忙拉一拉她的手,低声道:“楚妹妹,你可曾问过,他……他当真要回来?不知是几时?”
楚若烟眨眼道:“他?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