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也并不等韩立的消息,洗漱完毕,顾自歇息。
碧萝一边替她整好床辅,一边笑道:“原说今日赴宴,小姐怕是不回来,纵要回来,也要上夜之后,哪知道回来的倒早,敢情是不曾见到钰王殿下?”
楚若烟听她前头说这一大串,后边跟来这么一句,不禁好笑,摇头道:“怎么见到钰王我便不回来了?”
碧萝撇唇道:“小姐霸占了钰王府的正房,若是见到钰王殿下,还不跟去钰王府,岂有回来的道理?”
楚若烟横她一眼,哼笑道:“我不回来,你们乐得没人指使,自在些是不?”
碧萝抿唇笑道:“怎么这点小心思,便被小姐瞧破。瞧破便瞧破了,怎么还说出来?”
楚若烟被她说笑,摇头道:“四哥总说我纵坏了你们,如今瞧来竟是真的!”见她移灯过来,又去理帐子,挥手道,“你快去歇罢,这帐子理它做什么?”
碧萝“噗”的笑出来,摇头道,“方才还说我们图自个儿自在,这会儿又赶奴婢走,回头可不能说我们偷懒!”
楚若烟笑道:“快走你的吧,在这里吵的我头疼!”
碧萝自幼跟着她,自然知道她这话不假,也不再留,含笑道:“我们就在外间,小姐有事唤一声儿就是!”还是理好帐子,这才出去。
楚若烟听着她将房门闭上,蠕动几下身子,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轻叹一声,喃喃道:“萧三哥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竟然背着我,莫不是想让他将万家那两个收了罢?”
虽如此想,倒也并不担心,转念便去思索今日功绩侯府中的一幕。
如果,那些人算计萧三郎是第一步,接下来,还会做什么?那个时候,宾客已经渐散,他们还能做什么?
随后,他们要算计的是妖孽,还是……耶律元迅?
只是她虽聪慧,虽然猜到田佳宁等人的算计就在这两人身上,却没有太过阴毒的心思,又哪里想得出他们随后的安排,不禁轻轻叹口气,低声道:“萧三哥不中计,他们接下来的戏唱不出来,也没热闹可瞧!”
这一刻,她倒有些惋惜,这萧三郎没有被算计,竟然不知道田佳宁等人能唱出什么样的戏,当真是可惜!
胡思乱想片刻,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便是大天亮。
紫菱见她起身,唤小丫鬟进来服侍,悄声道:“小姐,方才二门上传话,说韩立大哥在外头问安呢!”
这是有话说!
楚若烟点头,说道:“你命人传话给他,备马车罢!”
紫菱瞪眼道:“小姐又要出去?”
楚若烟好笑道:“什么叫又?昨儿赴宴,不曾见到公主,想来是出宫不便,今日去瞧瞧。”
紫菱噘嘴道:“小姐终究是女儿家,这成日往外跑,成何体统?往外跑就往外跑吧,如今连我们都不带着,只唤荆大哥、韩大哥跟着!”
说这么大一堆,是嫌没有带着她往外跑啊!
楚若烟好笑道:“你想出去,等去贝、卞几府时再带你罢,昨日功绩侯府,你又没有亲厚,遇上那几个没眼的,又打起来!今日进宫,你又不能进去,跟着岂不是无趣?倒不如在家里和姐妹们玩乐!”
紫菱和功绩侯府的丫鬟打起来,还是几年前的事,听她旧事重提,也不禁好笑,撇唇道:“怕什么,她们未必打得过我!再说,不是还有小姐嘛!”
楚若烟笑道:“便是那一次,旁人都说楚家的人护短,难不成这么大了,还要我替你和旁人打架?”
紫菱抿唇道:“楚家人全是护短,又能怎样?公子们不怕旁人说,难不成偏小姐怕了?”
楚若烟伸手在她额头一戳,笑道:“我偏不受你激,好好儿在家里呆着罢!”命她速去传话,只唤碧萝来服侍更衣。
收拾妥当,楚若烟出后园向前院里来,见韩立已在府门外等侯,停住问道:“可曾问到什么?”
韩立目光向府门一扫,躬身道:“还是请小姐先上车罢!”
还真的问到什么了!
楚若烟了然,也不再问,趁着他的手上车。
马车过两条街,越近皇宫,行人渐少,楚若烟才掀开帘子问道:“韩立,你查到什么?”
韩立纵马跟上,躬身回道:“回小姐,小人问到,昨日功绩侯府本已安置了服侍王爷和怡郡王的下人和客房,就连田大小姐,也一早放出话,说自个儿出嫁,要留两个妹妹和表妹府上留一日。”
不但要留下耶律辰和耶律元迅,还要留下楚若湖和楚若溪?
楚若烟扬眉。
看来,这随后还当真有算计!
只是,楚若湖、楚若溪也倒罢了,纵萧三郎上当,与古卓逸发生什么,他们又如何留下耶律辰二人?
韩立看出她的心思,低声道:“大小姐且想想,萧三公子是钰王殿下的人,又是供职兵部,昨夜若当真出事,钰王殿下岂能置身事外?而虽说是钰王殿下掌管兵部,怡郡王可是协管,钰王殿下留下,怡郡王岂有独去的道理?”
是啊,一个萧三郎,就能牵住这两位王爷!
楚若烟点头,冷笑道:“难怪,他们会先向萧三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