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园里,田佳宁兄妹和王亦微查这一圈,才明白是楚大小姐使的李代桃僵之计,空自恨的咬牙,却已无法可施。而此刻楚大小姐已跟着众人出府,在府前上车。
田氏坐在车上,回过头,就能看到楚大小姐笑吟吟的与韩立说话,随后趁着他的手一跃上车,整个人轻灵之余,还透着些许的欢快,便不禁心中暗恼,想一想,招手将跟在车旁的家人唤过,悄声嘱咐。
这会儿前厅里的宾客得信儿,说女眷们都已离府,都大为奇异,有携眷而来的,便都跟了出来,见女眷们大多已经上车,也不便多问,都跟着告辞,一同回府。
如此一来,整个少卿府门前,顿时一团热闹,各府车马拥堵,好一会儿才渐渐散去。
直到马车驶出巷口,碧萝才向楚若烟凑近一些,悄声问道:“小姐,今日田府上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楚若烟瞄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又如何知道?”
碧萝撇一撇唇,轻哼道:“昨日夫人就巴巴的给小姐传话,要小姐一同赴宴,今日又三催六问的,定要小姐同来,若是没什么算计,才是件怪事!”
楚若烟微微一笑,也轻哼道:“你这丫头既然看破,怎么不说给我知道?也不怕你家小姐吃亏?”
碧萝“噗”的一笑,摇头道,“小姐吃亏?今日刚出府门,小姐就唤韩立大哥嘀嘀咕咕的,进了府,我们往偏院里候着,韩立大哥却转眼没了踪影,那府里没有旁人吃亏已该念佛,岂有小姐吃亏的道理?”
更何况,刚才自家小姐出了田少卿的府门,那笑容,那跃然的身姿,活像一只欢快的兔子,哪里像是吃了亏的模样?
楚若烟听到,也跟着笑起,赞赏点头道:“素知道你是个精细的,不比紫菱那个傻丫头!”
从昨夜田氏传话,她便料到她必然没安好心,到今晨听她一催再催,更加确定其间必有圈套,便在出府之时叮嘱韩立,悄悄跟着她入园,随机应变。
而在席上,从田佳宁开始敬酒,她就已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而众小姐前来,显然也是田佳宁言语挑动。等到她敬酒回来,再敬最后一杯酒时,换了丫鬟手中的酒盏,楚大小姐瞧在眼里,却没有说破。
那杯酒入口,却没有落肚,而是借着伏在案上醉笑,吐在帕子上,随后假意醉酒,给田佳宁传递一个错误信号。
而田佳宁从敬第一杯酒,到鼓动小姐们敬酒,本也是瞒天过海之计。若是只她一杯酒,楚大小姐便醉,到时事出,自然会有人疑到她的身上。可是众小姐敬酒,楚大小姐又饮的豪爽,落在旁人眼里,也只道是楚大小姐不知道节制,饮酒过量罢了。
等到楚若烟饮下她最后一杯酒,又做出醉酒的模样,自然以为计成,就当着众人的面,吩咐念云送她往自己院子歇息,实则念云走出众人的视线,便带楚若烟拐上小路,绕路往西,前往去库房所经的假山石洞。
而田浩文进园子,在众人面前说的明白,是去库房给妹妹取东西,随后他在假山洞中与楚大小姐生出事来,便可推托是往库房的路上遇到楚大小姐勾诱,自己本就自幼心仪楚大小姐,又饮几杯酒,一时把持不住才做出事来。
生米煮成熟饭,只要往楚家请罪,再大礼求娶,这楚大小姐不得己,必会委屈下嫁。楚大小姐可不比田氏,捏她在手,还怕楚家父子不与田家联成一气?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没有料到,楚大小姐来田府次数虽说不多,可是这十年下来,可也不少,念云带她一拐上岔路,便已明白,等到她将自己带到山洞放下,便立刻给暗中跟着的韩立下令,点倒念云,更将她拖到山洞最阴暗处。
安排好一切,楚大小姐自个儿前往田佳宁的院子,东倒西歪的靠在院门上,却醉笑着向院门外挥手,口口声声,喊的是念云的名字。
守院子的小丫鬟并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布置,虽没有见到念云,听她这么一喊,还道当真是念云将她送来,自然忙不迭的扶了进去歇息。
王亦微前往田府,本就别有心机,等到将田佳宁的算计看穿,也就将计就计,使阿平悄悄尾随念云和楚若烟,到了那处山洞。
只是韩立武功极高,见到阿平跟来,并不惊扰,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点倒念云,带楚大小姐离开。
等到阿平进了山洞,看到躺在暗处的少女,自然以为是楚大小姐。这阿平能受王亦微如此差遣,本就是个好色之徒,想到楚大小姐那倾世之姿,哪里还管什么生死,自然扑了上去,尽情欢愉。
而韩立点穴,又将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就在阿平魂飞魄散,欲罢不能时,让念云醒来,发出声响,将众人引来,随后的事,便步步在楚大小姐预料之中。
楚若烟说完,摇头叹道:“可惜我只能在那屋子里装睡,那样的好戏,竟然不能亲见,可惜!可惜!”
碧萝:“……”
那群人的丑态,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想到今日那些人的算计,碧萝不禁后怕,皱眉道:“若是今日小姐不曾看破,岂不被那狗奴才污了名声?日后还是离那起子人远些才好!”
楚若烟轻嗤,摇头道:“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纵离的再远,他们想要算计,仍然会找上门来,避是避不过的,只有见招拆招,让他们自食恶果才是正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