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楚大小姐自幼出入宫廷,这皇宫里的人大半相识,当真要使个人往宫外传消息,也不是做不到!
可这话说出来,皇帝追究后宫与宫外暗通消息之罪,怕又要有一番说辞!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依楚大小姐的话说下去!
盖玉啸见耶律辰将头微不可见的一点,立刻道:“是!今日郡主进宫,原只为明世子大婚,亲口相邀公主,并不会在宫中久留,臣便守在宫外不曾离开,哪知道不过片刻,便有楚大小姐消息传来,臣担忧郡主安危,才犯禁闯宫,请皇上降罪!”
元氏虽不知这萧三郎为何私闯进宫,可却不信这套说词,咬牙道:“信口雌黄!”
耶律辰立刻躬身道:“父皇,礼部和钦天监确已选定明世子和世子妃的吉期,若是皇后不信,唤高尚书一问便知!”
这一次,明彦恩和卞红欣是御旨赐婚,卞红欣又是身封诰命,大婚仪程,便由礼部拟定。
也不用皇帝命人去传高轩,庞白先躬身道:“皇上,钰王殿下所言是实,奴才今儿一早便得到消息,还想向皇上请旨,届时前往孝康王府道贺呢!”
竟然是真的!
元氏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若烟立在明彦君身侧,目光向盖玉啸一扫,不禁抿唇偷笑。
这个闷葫芦,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可是撒起谎来,眼皮都不眨一下,说出来的话还虚中有实,实中带虚,令人难以戳破。
蒙原跪在殿门一侧,眼见楚大小姐几句话一说,萧三郎竟然轻易将话圆了回去,不禁暗急,抬头悄悄向两个主子一瞧,看到耶律亭满身的狼狈,心中念头微动,向元氏望去。
元氏正愕然不知所对,也不自禁向这里望来,但见蒙原使个眼色,目光在耶律亭身上一转,又向明彦君望去一眼。
蒙原追随元氏多年,又是她的心腹,只这两个眼色,立时会意,咬一咬牙,跪前两步,向皇帝道:“皇上,若果然如明郡主所言,是臣妾传她前来,又使亭儿强收,我们在院子里这些时辰,岂有不成事的道理?”
也就是说,要么明彦君承认撒谎,要么就承认已被耶律亭玷污!
世界上,还有如此无耻的小人!
楚若烟怒道:“萧三哥神威,满朝皆知,有他相护,七殿下自然不能得逞!”
元氏冷哼道:“楚大小姐纵能在宫里宫外传递消息,可是这一路出去,几重宫禁,怕也要些时辰。若是萧三郎早已潜入后殿,听到殿前争闹,为何此时才出来?”
也就是说,若是耶律亭当真要强收明彦君,等到萧三郎赶来,怕早就迟了!
这还是要污明彦君清白啊!
楚若烟气结,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耶律亭听说到此处,立刻道:“父皇,儿臣心仪明郡主多年,今日虽非儿臣和母后设计,可是既有损郡主清白,又不能分辩清楚,儿臣愿迎郡主为妃!”
你想的倒美!
明彦君向他瞥去一眼,摇头道:“皇上,七殿下用强,臣女誓死相拒,以至失手伤及七殿下,才使七殿下有所畏惧!”
伤及七殿下的是你?
不止是旁人,就连楚若烟也似有不信。
虽然说,明彦君也习过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可是耶律亭不比这景阳宫的太监,手下功夫虽然不能和钰王相比,可是对付寻常几个壮汉还是没有问题,明彦君又如何能够伤他?
这一节,楚大小姐想得到,元氏自然也想得到,冷哼道:“明郡主,伤及皇子,罪名可不小,你莫要为萧三郎遮掩,那可是欺君之罪!”
明彦群冷哼一声,一直藏在袖中的手骤然一翻,手中顿时光芒乍现。
她这突然的举动,令在场众人大吃一惊,巴元九横身挡在皇帝身前,厉声喝道:“明郡主,你面见皇上,居然敢身藏利器?”
明彦君抬手,嗖的抛出一样东西,冷笑道:“多谢皇后娘娘,那后殿的暗室中,还藏着如此利器!”
东西落地,在阶上一弹,顺着台阶滑下才又停住。众人凝目望去,但见是一支一尺长的精钢短箭,箭头箭尾裹以白银,箭身却呈金色,精致之中,带着奢华,不用去看箭身上的雕饰也知是皇室之物。
旁人瞧见,也不过是暗暗皱眉。
这后宫之中,除去每日巡守的御前侍卫,一向禁止刀具兵器,就连厨房和针线上用的菜刀剪刀,也是有严格的规制,可这皇后宫里,竟然藏着这样的精钢短箭?
旁人不过猜测,可是这箭落入楚大将军眼中,瞳孔顿时一缩,慢慢上前几步,俯身拾起,细细观瞧,一张英挺的面容,渐渐阴云密布,仿似雷雨将至。
明彦君之前始终于皇帝离开一些距离,此刻东西抛出,这才向前两步跪倒,大声道:“皇上,臣女请皇上为臣女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