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大半夜,到清晨时分,楚若烟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耶律辰怕扰到她的好觉,悄悄起身,顾自去书房洗漱更衣,去上早朝。
刚刚走到府门,就见老向从外头回来,迎上禀道:“爷,小人已将消息传了出去,旁处还没有回信儿,只有铁台洲那边有消息回来,说已命一支人马往南疆去查!”
耶律辰点头道:“三邑族虽说向居长峰洲,可是十几年前,朝廷剿灭,纵有余孽留下,想来也是散往旁处,隐匿踪迹。如今这竹芒蛇既在此处出现,这上京城,更当留意!”
老向点头道:“小人明白,我们在上京的兄弟也都已得到消息,天衣阁和张富户家四周,也都留有暗影,暗查那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嗯!”耶律辰点头,又再问道,“上将军府呢?”
老向道:“那里有两个兄弟守着,小人随时过去,不管是将军夫人,还是田家的人出入,都会细查!”
还算妥当!
耶律辰点头。
说话间,已经跨出府门,见阿江将马牵来,伸手接过,吩咐道:“今日阿传一个人跟着就是,你们去忙罢!”见二人应命,翻身上马,催马要走,却又停住,说道:“正房那里,加派人手,莫要再有人钻了空子!”
阿江:“……”
昨天是故意放人出来,等闲谁敢私入钰王府?
但自家王爷挂念的是楚大小姐,他又岂敢多说一个字,自然躬身应命,看着耶律辰走远,这才转身回府,将前院的护卫调一半去围着正房。
楚大小姐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伸个懒腰,侧头去瞧,见身边已空,也并不觉得奇怪,顾自披衣起来将窗户打开,深吸一口外头清新的空气。
听到里头的动静,碧萝推门进来,一边服侍她洗漱,一边神神秘秘的道:“小姐,昨儿你将王爷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楚若烟不解。
碧萝向窗外呶嘴儿,低声道:“外头那许多守卫,将这正房院子围的铁桶一样,莫不是看押小姐,怕小姐跑了的?”
还有这样的事?
楚若烟诧异,抓手巾过来随意一擦,就向外走。
“哎哎!”碧萝连忙将她拉住,指指身上道,“小姐就这副模样儿出去?可不是要吓着谁?”
楚若烟低头,见自己只披着件家常的软袍,连腰带都不曾系好,露出颈下大片的肌肤,吐吐舌头笑道:“若不是你拉着我,倒便宜了外头那帮小子!”转身回来更衣。
碧萝抿唇偷笑,摇头道:“只怕那帮小子瞧见,不是惊艳,而是惊吓!”
“你主子有那么吓人?”楚大小姐佯怒。
碧萝笑道:“主子不吓人,可是主子是王爷的人,小姐这副模样儿被他们瞧见,只怕王爷糊上他们的眼睛!”
说的也是!
楚若烟笑起。
换好衣裳,径直向门外来,但见院子里清清静静,只有四个服侍的丫鬟坐在厩下绣花剪纸,再没有旁人,也不出声,顾自向院门走去。
四名丫鬟见她出来,连忙起身,为首一人张嘴唤道:“楚……”话刚出口,见碧萝摆手,连忙又将嘴巴闭住,与身边几人对视一眼,随后跟来,实不知道这位精灵古怪的楚大小姐又要捣什么鬼。
楚若烟径直穿过庭院,哗的一声将院门打开,迈了出去。
这门开的突然,门外的人不防,被她吓一跳,齐齐转头望来。
楚若烟一眼望去,但见这正房院子外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单止这院门外这短短的几步路,便守着六名守卫,不由扬眉问道:“你们做什么?还当真是看押我?”
众守卫:“……”
我们哪敢啊?
她这里一说话,道旁亭子里的荆明已起身赶来,单膝跪倒行礼道:“昨夜小人疏忽,碧萝被擒,竟不曾守在大小姐身边,请大小姐责罚!”
楚若烟摆手道:“那等时候,你守在我身边做什么?横竖碧萝也不曾伤到,你不必在意!”
她大半个晚上在书房里调戏妖孽,总不能要他们守在窗外。
碧萝连忙上前相扶,说道:“是啊,荆明大哥,又哪知道那贼会闯来正房,小姐又亲来涉险,横竖没什么事,荆明大哥何必自责?”
荆明这才心底微松,点头道:“总是小人保护不力!”再行个礼,这才起身。
楚若烟侧头瞧瞧几名守卫,扬眉道:“原来几位不是怕我逃了,竟然是挡着荆明?”
方才荆明只等在亭子里,门口可是这些人!
为首一人连忙上前行礼:“楚大小姐,小人不敢,我们都是听阿江大哥吩咐,说必要守护楚大小姐安全,连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扰了楚大小姐的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