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柱国大将军府门前,一个小小的少女,一个成名的战将,相对僵持,大有剑拔弩张之势,府内府外的兵马都是兵刃暗握,全神戒备,听到这一声喊,都不禁心头一松,向着声音来处望去。
楚若烟一眼瞧见,也是大喜过望,扬声唤道:“明大哥!”再也顾不上元霍,提起裙摆,三步并成两步蹦下石阶,向明彦恩迎去。
元霍:“……”
这楚大小姐方才立在那里,还稳如山岳,似有大将之风,这转眼之间,怎么变的像只小兔子。
只是他本来还在打强闯将军府的主意,明彦恩这一到,只怕他宁担罪责,也无法做成了!
元霍脸色阴沉,只好向明彦恩拱手道:“原来是明世子!”目光向他身后马车瞟去一眼。
那马车是寻常的四驾马车,挂着孝康王府的牌子,不是王妃的规制,里边坐的,想来就不是孝康王妃。可是能由明彦恩亲自护送的,里边不是郡主明彦君,怕就是明彦恩即将大婚的世子妃卞红欣了!
而明彦恩大婚在即,依照规矩,这几日二人不宜相见,那么说,马车里坐的,该是郡主明彦君?
想到明郡主,元霍又忍不住头疼。虽说楚大小姐难缠,可是明郡主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何况她又与楚大小姐情同姐妹,这会儿兄妹两个同来,看来他无论如何,也讨不出张信。
一个是定国公世子,一个是孝康王世子,元霍身份上已差出一截。只是元霍身为长辈,年少时也是成名的战将,军阶却较明彦恩要高,此消彼长,二人倒是难分上下。
明彦恩见他先向自己见礼,微笑还礼道:“元世子客气,彦恩不敢当!”又再转向楚若烟,扬眉问道,“若烟,可是府上有事?怎么有这许多兵马?”
楚若烟含笑道:“本不曾有什么事,是元世子发现定国公府书房被窃,想我上将军府父兄都征战在外,只余妇孺,便来瞧瞧是不是也被哪国的奸细觊觎!”
这话说的……
也就是说,上将军府只余妇孺,元世子携兵前来以势相压?还是说元世子提兵相护?
明彦恩听着,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向元霍一望,点头道:“元世子有心!”
是有心相护,还是有心欺负妇孺?
元霍:“……”
你二人一搭一档,消遣老子?
只是楚大小姐那话,说的似也不错,如今楚氏父子中但有一人在府,他要提兵前来,怕多少也会掂量掂量!
胸口窒闷,脸色越发阴沉,冷声道:“如今我苍辽国江山不靖,敌国奸细不可不防!昨日张信探府,今日我府上便失窃东西,本世子岂能不问?”
张信?
明彦恩扬眉,向楚若烟疑惑问道:“哪一个张信?”
楚若烟耸肩道:“不过是我们府上一个家人,昨日误闯定国公府书房,被元世子所擒,送入京尹司大牢,这刚刚回府不过两个时辰,元世子便说定国公府丢了东西!”
原来如此!
明彦恩点头道:“既是元世子当场擒获,身上有没有藏府上的东西,竟是不曾搜过的?”
这明世子和楚大小姐说的话,怎么一个腔调?
元霍冷哼道:“虽是搜过,只怕他情急之下藏在旁处,或是另有同党,也未可知!”
“元世子说笑!”楚大小姐接口,轻嗤道,“纵有同党,在元世子眼皮子底下,又被绑成那副模样,难不成他还能将什么东西传递出去?”
“是啊!”明彦恩点头,“怕是元世子多心!既然他不能传递出去,那东西必定还在府上,还是好生找找的好!”
这明世子不问青红皂白,是护定了这个丫头!
元霍皱眉道:“纵然东西还在,被他瞧过,怕也不甚妥当!”
明彦恩扬眉,诧异问道:“元世子,你我同为将门,书房中虽有些兵书战略或州府布防,可是却都是寻常的东西,要紧的军情都存在兵部,怎么定国公府上竟然有如此要紧的东西?”
有,那就是违禁啊!
这明世子说话,显然是在给他挖坑!
元霍摇头道:“自然没有!”
想抓老子把柄,凭你这小鬼还嫩点!
哪知道话音刚落,就见明世子展出一个温文笑容,点头道:“这就是了,既然定国公府并没有要紧的军情,府上有的,上将军府想来也有,那张信既是上将军府的家人,在上将军府中出入随意,又何必舍近求远,舍易就难?”
元霍:“……”
原来坑在这里!
元世子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楚大小姐已忍笑到内伤,跟着点头道:“是啊,那张信一向在四哥的书房中服侍,只因爹爹带走了荆明、韩立,才令他暂时跟着我,他想瞧什么州府布防,四哥的书房中就有,又何必巴巴的跑去定国公府?”
明世子和楚大小姐一搭一句,更令元霍说不出话来,隔了半晌,才闷声道:“纵不为什么军情,可是我定国公府中,自然也有些贵府没有的东西?人心叵测,又岂知不是存着旁的心思?”
楚大小姐立刻点头道:“元世子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张信那小子饿这一日一夜,回府不说先填饱肚子,竟然还在赞府上的丫鬟,当真是不长进!”
元霍:“……”
怎么又扯到丫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