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点头,一个念头蓦然袭入脑海,脱口道:“那么十年前,你被人绑走,实则是你自己离开?”
虽然只是两次交谈,都算不上相见,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真正的楚若烟,对自己父兄的爱,断不会比自己少一分,如果她早知道自己的命数与父兄相克,怕总有一天会选择远离。
叶楚楚显然被她的话问住,隔了片刻,低笑出声来,长叹道:“叶楚楚,你是不是傻?那时我只有七岁,纵然想过,又如何有勇气去做?还是横过整个大漠!”
对哦!
楚若烟哑然失笑。笑一会儿,又不放心的问道:“楚若烟,你当真以为,我……我不会克到爹,也不会克到几个哥哥?”
“不会!”叶楚楚果断的接口,又道,“叶楚楚,你不是我爹和哥哥们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天煞孤星,说的也不是你,你是我,可又不是我,从十年前,楚若烟的命数已变,你又怎么会克到他们?”
是啊!
楚若烟精神一振,连忙点头道:“是啊,我不是你,我只是借用了你的身体,我的灵魂,是二十一世纪的叶楚楚,我又怎么克得了他们?”说到后句,一颗心已经满是振奋,挥手将被子甩开,口中道,“楚若烟,你出来,我要亲亲你!”
叶楚楚:“……”
真正的叶楚楚,就这么副德性?
从楚若烟进去歇息,耶律元迅虽说留丘羽守在门外,却大不放心,隔一会儿就要过来听听动静。这会儿听到里边似有人声,忙推门进来,在里间门上轻叩,唤道:“若烟!”
屋子里并无人应声,耶律元迅侧耳静听,但听楚若烟的声音道:“楚若烟,你不出来,至少告诉我,怎么找到你?”
这是什么话?
耶律元迅错愕,又在门上连叩几下,拔高些声音唤道:“若烟,你在和谁说话?”
屋子里,楚若烟的声音又道:“喂喂,楚若烟,你姓赖的?你信不信我揪你出来?”
听到她不止连唤自己的名字,还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耶律元迅心中顿慌,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手上暗力疾吐,但听“咯”的一声轻响,门闩已经被他震断,跟着一掌将门推开,向榻上望去。
床榻上,楚大小姐和衣而卧,一床锦被已有一半被她踢开,拖在地上。整个人睡相难看不说,还手脚乱舞,口中胡言乱语,竟口口声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耶律元迅惊的一颗心怦怦直跳,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连连轻摇,低声唤道:“若烟!你醒醒!你快醒醒!”
身子突然被震动,楚若烟悚然而醒,睁开眼,就看到耶律元迅放大的俊脸就在眼前,一双眸子里盛着满满的焦灼和……恐惧!
恐惧?
相识十年,还从不知道,他还有恐惧的时候!
楚若烟扬眉,探手在他脸上摸了摸,疑惑问道:“元迅,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看到她醒来,耶律元迅长长吁一口气,这才扶她起身,摇头道:“方才唤你不醒,我……我……”
方才看她昏昏的睡着,口中胡言乱语,任他如何都唤不醒。这样的情形,前几日在苍梧古城中便有过一次,回京之后,他悄悄问过太医,其时太医答道,若是这等情形时常出现,怕是有离魂之症。
离魂之症!
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天长地久,不止她整个人会形销骨立,神智昏乱,只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只是,他心中虽急,却无法说给她知道,只能求太医寻找医治之法。
楚若烟又哪知道自己两次发梦,已经受到他的关注,听他一句话,顿时想起方才的事,连忙四周环望,却并不见一个人影,不禁皱眉道:“元迅哥哥,你几时进来的?”
耶律元迅道:“听到你说梦话,我也是方才进来罢了!”
“说梦话?”楚若烟眨眼,疑惑向他望去一眼,皱眉道,“你听到我说梦话,可曾听到旁人的声音?”
“什么旁人?”耶律元迅心头突的一跳,也不自禁的向屋子里环望。
只是这间屋子,是耶律辰处理公事疲累时临时小憩的地方,不过一榻一几,望去一目了然,又哪里藏得住人?
楚若烟瞧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心中所想,连忙打岔道:“元迅哥哥,我饿了!”
“啊?”耶律元迅一愕,瞬间回过神来,连忙起身道,“哦,你饿了,厨下温着饭菜,我即刻命人取来!”走出两步,又不放心回头向她一望。
楚若烟见他目光中皆是担忧,心中一暖,唇角上扬,向他展开一个笑颜。
耶律元迅见她眸子清亮,笑容灿烂,倒是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儿,这才放心,也回以一笑,这才出去唤人。
楚若烟一跃下地,也不穿鞋子,轻手轻脚走到门口,伸头见耶律元迅已经出了屋子,这才回头,望着空气轻声唤道:“楚若烟?”
一连两次,都是耶律元迅将她唤醒,可她要知道,这究竟是梦,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