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若烟大奇,摇头道,“我不曾命人给大哥送信!”
“不是?”楚若宇惊异,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皱眉道,“此信不是你亲笔所写?”
楚若烟一把将信夺过,展开一看,就见信上写道:“西北战起,父帅有难,请大哥速速驰援!”下边落款,一个“烟”字上盖着一个小小的私印。
不管是这字迹,还是这小小私印,都几可乱真!
楚若烟瞳孔一缩,喃喃道:“是什么人,居然能冒充我的字迹?”
楚若帆闻言,忙将她手中书信取去,与楚若麟一同细瞧,但见那书信字迹棱角分明,平直宽窄一至,并不似寻常毛笔书写,不禁互视一眼,都微微皱眉。
这楚大小姐什么都好,抚琴吟诗,更是无师自通,只是这一手字练的辛苦,不是歪歪扭扭字难成形,就是干脆在纸上落一大滴墨,后来还是她自个儿突发奇想,将院子里初生几年的细竹砍下来一支,削成笔的模样儿,将笔尖部分弄的柔软用来写字。
从那之后,楚大小姐习字如有神助,自可落笔成句,只是这字的横直,瞧来便古怪的很。
宝贝妹妹这一节,兄弟几个自然知道,却不知,是何人能模仿她的字迹。
楚若烟愣怔片刻,喃喃道:“纵是明姐姐、贝姐姐,往日只笑我的字写的古怪,也不知道如何书成,这能模仿之人……自然……是我们府里的!”
楚大小姐造出那等怪笔,自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有损她聪明伶俐的形象,自然无人刻意向府外的人说起。
楚氏兄弟闻言,都是眸色一深,微微点头。
耶律元哲皱眉道:“楚大将军出征,府上纵有人要给楚大公子递个消息,也在情理之中,又何必借若烟之名,当真是奇怪的很!”
是啊,上将军府的人要给楚大公子送信,没有什么奇怪,但是借用楚若烟之名,自然是为了让楚大公子毫不迟疑的赶来西北边疆。
楚若烟抿唇,追问道:“大哥,不知是何人送信?”
楚若宇叹道:“是借用朝廷的驿站送来!”
也就是说,要想查问送信之人,要经驿站一站站查回去!
楚若烟皱眉,又再问道:“是何时收到书信?”
楚若宇道:“七日之前,我收到书信,便即刻启程!”
楚若烟默算日期,低声道:“莫不是元世子出兵前后?”
元霍出兵,是因战报传楚氏父子先后被钰王所杀,耶律辰攻陷西北诸城,随后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挥兵逼近上京。
楚若麟皱眉道:“此人将大哥骗来西北,用意何在?”
楚若宇细细思忖片刻,终于慢慢点头道:“自然是不愿我有机会回京!”
“什么?”众人一时不解。
楚若宇冷笑一声,目光向父子几人望去,冷声道:“若那战报是实,我赶来西北,得知父帅与兄弟遇害,岂会善罢甘休?自然会追上钰王,做拼死一击!”
可是,他已经卸去阳谷关守将一职,随身所带,只能是本府的亲兵,以五百人与钰王的十万大军相抗,纵然他神威盖世,也无异以卵击石。
楚若烟听的乍舌,喃喃道:“是何人如此憎恨大哥?”
重点是,那个人,还是上将军府的人!
她的话出口,答案已昭然若揭,兄弟几人一默,都向楚远望去一眼。
楚大将军瞬间冷了脸色,沉声道:“回京之后,一但查明,绝不姑息!”
不姑息?
近些年,田氏与楚氏父子越发离心,可是因碍着楚若湖、楚若溪姐妹,楚远对她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如今纵然知道是她,又能如何?
楚若宇暗叹一声,却也知父亲的难处,微微摇头,宽慰道:“既未酿成大祸,此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经此,倒也可知,那人与这叛军一党倒无牵连!”
是啊,那些战报,都是叛军一党一次又一次的圈套,田氏信以为真,自然是不知实情,她的一封书信,将楚若宇骗来西北边疆,却正好给楚远、耶律辰添一强助。
楚远点头,向耶律辰问道:“王爷,黑岩大军新败,正是夺取阳谷关之时,只是怀洮情形不明,我军不能不防,不知王爷有何良策?”
耶律辰点头道:“此次我军虽胜,却伤亡惨重,大军总需休整,更何况,延门关一带山势险峻,也不宜大队行军,我们最好是一队人马偷袭!”
只是,一连两次大战,苍辽大军任哪一队,也都已成疲惫之师。
楚若轩道:“王爷,若不然,末将夺回延门关再行回兵?”
也只有他的五千兵马,还算是精锐!
耶律辰摇头道:“护送沉丹太子要紧,二公子不必多虑!”向楚远道,“明日就请将军于这里扎营,休整兵马,本王率一小队人去袭击延门关便是!”
一小队人?
众人错愕。
钰王殿下,你偷袭上瘾?
就算是偷袭,前次你夺回阳谷关,用了两千兵马,如今夺取延门关,又要用多少?
耶律辰对上众人疑问的目光,伸出一只手,慢慢道:“十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