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城营的人奉命去传巴杨进宫,可是去了好一会儿,现在才回来!
众人闻报,都向殿门外望去。
随着皇帝的传召,之前出宫的两名巡城营的兄弟一同进殿,向楚若帆望去一眼,跪下给皇帝施礼。
皇帝扬眉问道:“命你二人去传巴杨,他人呢?”
“回皇上,巴杨身亡,臣二人去晚一步!”左首之人俯首回话。
“什么?”此话一出,满殿皆惊,巴元九更是失声大喊,已顾不上是在御前,转身将那人衣领一把抓住,厉声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那人被他抓的几乎背过气去,却神色不动,仍面向皇帝,又重复道:“皇上,臣二人赶去巴统领的府上,本是请管家通禀巴公子,等他出来一同上殿,哪知道等许多时候,却不见出来,臣等生怕皇上和各位大人久等,令管家引我二人往巴公子的院子催促,却见他已中毒身亡!”
中毒身亡?
巴元九脑中一阵昏沉,连连摇头,喃喃道:“怎么……怎么会,他……他为何会中毒?”
耶律辰听的诧异,皱眉问道:“你说他中毒身亡,不知是几时身亡?是自个儿服毒,还是被人暗算?”
被他一言提醒,巴元九霍然抬头,大声道:“不错,他……他断不会自个儿服毒,必是旁人加害,怕他说出真相!”转头直视耶律邯,颤声道,“豫王殿下,是你!是不是?是你怕他说出你来,便命人暗算,将他除去,如此一来,便死无对证!”
“不,不是!”耶律邯摇头,大声道,“方才是明世子请旨传召,楚都统派人前去,我始终在这殿上,也不曾与旁人说话,众目所见,为何说是我命人暗算?”
是啊,此刻他在众目之下,果然也做不出什么。
巴元九眼神狂乱,随着他的话,先瞧向明彦恩,又再转向楚若帆,最后还是落在巡城营的二人身上,咬牙道:“是你们,对不对?你们受了旁人唆使,趁着传召他的机会,将他暗算,对不对?”
“不!不是!”左首那人还在他的钳制之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右首那人却立刻否认,摇头道,“臣等奉命去传,只是如今夜深,巴公子已经安歇,只能请府上管家命人通禀,我二人在偏厅里等候。哪知道久等之下,不见巴公子出来,我二人才请管家引路,往巴公子的院子里去,可是等我二人进去,巴公子已经身亡,此事有府上管家作证,断不会假!”
“管家可曾带来?”上边皇帝听到,紧问一句。
那二人同时点头道:“事关重大,臣等不敢大意,不止将管家和巴公子尸身带来,还调一队人马围住巴统领的府邸,不使一人离府。”
做的好!
殿上君臣不禁暗暗点头。
不愧是楚若帆带出来的人!
皇帝问道:“此刻管家和巴杨的尸身在何处?”
右首那人回道:“尸体不祥,臣等不敢擅自做主,只带进宫门,此刻就在外头的回廊上,有我巡城营的十几名兄弟看管!”
想的周到!
众人又暗暗点头。
皇帝道:“先将巴杨的尸身抬上来罢!”
随着旨意传下,另两名巡城营的兄弟已将巴杨的尸体抬了上来。巴元九一见,扑前抱住连唤,已忍不住泪水纵横。
耶律辰凝目望去,但见巴杨双目紧闭,脸色呈青色,躺在门板上,整个人已了无生气,想到去岁他投军时的模样,虽说对此人不喜,却仍忍不住暗暗一叹。
虽然说,此人性子嚣张,也无才可用,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哪知道就此突然殒命,不能不令人叹息。
尸体不祥,虽然抬上殿来,可是却只是停在殿门,离御座甚远,皇帝凝目向那里望去,并瞧不清什么,向三皇子耶律郯和刑部尚书厉远志道:“你们去瞧瞧,可有什么端倪?”
二人躬身领命,一前一后向殿门而来,在巴杨尸体两侧停住。
此时巴元九仍抱住尸体低唤,耶律郯瞧的不耐,唤过两个太监,将他拉开。
厉远志俯身,先细查尸体口鼻,点头道:“口鼻内有血,呈黑色,果然是中毒的迹象!”又翻开眼皮来瞧,说道,“瞳孔已然放大,已经气绝。”
这还用你说?
众人听的皱眉,看看皇帝,却无人开口。
耶律郯皱眉道:“他本就已经身亡才带进宫来,隔这么些时辰,自然是死透了!”
厉远志点头,又再翻开尸体衣袖查看他的手臂,又再说道:“手臂柔软,还不曾形成尸僵,而且手有余温,当是死不足一个时辰!”
不足一个时辰,那岂不正是巡城营这两个人去传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