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说这么直接?
只是被她一问,倒是想起来意,连忙道:“我是来和你说,我在苍梧古城,找到一些残缺的记载,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什么?什么大事?”楚若烟心头突的一跳。
叶楚楚道:“我也瞧不大明白,似乎是朝廷有什么巨变,那记载上有江山、有社稷之类的字样。”
江山社稷?
楚若烟心头突的一跳,不自觉的伸手,满心想要将说这话的人抓住,却一手抓空,只能急切的问道:“还有什么?可知道是什么人所留?还提到什么?什么时候?”
“天元十七年!”叶楚楚立刻回答,“记载太过模糊,依稀能看到反复出现‘耶律’两个字,旁的再也瞧不清楚!”
天元十七年?
楚若烟心头突突直跳,喃喃道:“会是……会是什么事?”
如今,已经是天元十六年,如果叶楚楚所找到的记载真是有大事发生,那就在明年!
只是,“耶律”是苍辽皇室的姓氏,任是反复出现,也与“江山社稷”一样,意味着苍辽朝堂有大事发生,却想不出会有什么样的事。
叶楚楚听到她的疑问,也已再给不出她任何的线索,只好叹气道:“我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只好你自己多留点神,如果有别的线索,我再来找你!”
“嗯!”楚若烟应一声,所有的思绪都沉在这个消息里。隔了许久才回过神,惊觉已经没有了叶楚楚的声音,唤了几回,再听不到答应,才知道不知几时她已经离去。
经这一番对答,楚若烟已再无睡意,睁眼望着黑暗中的屋顶,脑子里反反复复,将如今已经极为激烈的皇子之争与叶楚楚带来的预警不断交替组合,越想越是心惊。
本来,任皇子之争如何激烈,要等到尘埃落定,必是在当今皇帝退位或者驾崩之后。可是叶楚楚说,有一场大变,就在明年!
再想到数月前皇帝吐血,昨日受伤,楚若烟的心,更抽紧几分。
难道,皇帝会有什么不测?
如果是,又会是什么?
是他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妥,还是……被人所算?
想想如今的情势,几位势盛的皇子先后被废的被废,夺权的夺权,余下的,就以耶律亭和耶律辰声势最隆,可以说,皇位的争夺,怕就在他们二人之间!
妖孽虽然是挟仇而回,可是从此次他急于令萧三郎回京护驾,就可知他对皇帝的一片纯孝之心,不管到何时,他断断不会伤及到皇帝。
那么,是耶律亭?
楚若烟抿唇,心里有些不稳。
若是在几日之前,她也不信耶律亭会是心狠手辣这辈。可是,听妖孽讲述,昨日就是他在大殿上,不失时机的抓住所有的机会,一步一步将耶律邯证死。
耶律邯可是他的兄弟啊,虽非同母,却也血脉相连!
那么,真到了大争之时,他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饶是楚若烟自诩对心位殿下都甚是了解,此刻原来的认知也已动摇。
而且,纵然耶律亭不能对皇帝下手,那么,元皇后呢?元氏一族呢?
有盖皇后和盖氏一族的血仇在前,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皇位落入耶律辰之手?
不会!
楚若烟断然摇头。
旁人且不论,就是定国公和元皇后二人,就断断不会坐以待毙!
想到此节,她再也躺不下去,翻身爬起,快步向外而来。
推开外室的屋门,清晨清新的空气拂来,楚若烟才恍然惊觉,方才自己与叶楚楚“一见”,竟然不是在梦里!
门外荆明听到门响,回头见她出来,上前行礼道:“大小姐!”
“嗯!”楚若烟应,很快回神,看看天色,问道,“怎么九哥还没有回来?”
看时辰,已经在上早朝了,自己想的出神,竟然没有听到钟声。
荆明摇头道:“不曾回来!只是方才阿江兄弟回来,说是三公子、四公子和明世子已去上朝。”
“哦!”楚若烟应一声,皱眉道,“这么看,皇上又是一夜未眠!”
荆明点头道:“是啊!”嘴里应,悄悄向她望去一眼。
自家这大小姐是在心疼钰王?可是几时学会绕弯儿,单说皇上?
楚大小姐却没有留意他的神色,皱眉向皇宫的方向望去,一时踌躇要不要找个借口进宫,探听些消息。
只是如今是在早朝,不是在御书房,她纵然进宫,只怕也难打听到什么,凭白带着耶律心跟着担心。
勉强按下心里的烦燥,仍转回屋子里去,耐着性子等候。
直到天色大亮,五凤楼上终于传来下朝的钟声。楚若烟一跃而起,快步奔出屋子,向兵部大门急切的张望。
兵部离皇宫不远,只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听到马蹄声响,由远而近,紧接着,耶律辰在前,楚氏兄弟在后,大步踏进大门,向这里而来。
楚若烟大喜,唤道:“九哥……”刚刚迎出两步,一眼瞧见耶律辰的隐含怒意的俊脸,顿时停住,张了张嘴问道,“发生何事?”
相识两年,任是什么时候,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这副模样,怕是事情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