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王亦微和王宜修作证,所以,他们从不曾想到他们身上。
大势已去,王亦微倒也不再隐瞒,冷笑道:“那时还道区区一介布衣不识抬举罢了,哪里知道,竟是盖氏之后!”
什么不识抬举?
众人不解。
盖玉啸慢慢道:“那日水心阁上,范程阻拦,是想给盖某另寻明主!”
原来如此!
楚若烟叹道:“所以,范程必死!”
这三邑族,当真是无孔不入!
众人闻言,不禁暗暗咋舌。
皇帝摇头道:“朕登基十七年,自问勤于朝政,不想朕的朝堂,朕的后宫,竟是猛虎在侧!”摆手命人将几人拖了出去,这才向梁太师道:“危难之际,朕唯有托付恩师,恩师快快请起!”命庞白代为相扶。
梁太师起身,将手中玺印交到庞白手中,叹道:“是老臣教女无方,令皇上失望,所幸,还来得及!”说着,向耶律修望去一眼。
耶律修触上他的目光,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后悔,低下头去。
当初西疆一案,耶律修牵涉其中,见皇帝细查,惊慌之下,在宫里杀人灭口。梁妃得报,立刻设计,将所有的罪责背在自己身上,代儿子一死。
随后,梁太师得知功绩侯府又牵涉到南疆一案,以雷霆手段斩断与功绩侯府的联系,以保梁氏一脉。
此事做的虽然隐秘,可是同在这苍辽政权中心,怀城总兵万雄志夫妇先后身亡,众人皆知必是功绩侯府与梁太师所为。
只是,没有人料到,表面上,梁氏一族与耶律修疏远,实则梁太师在耶律修幽禁时,仍频频传书,加以训导。一代帝师,也终于将素来看重的外孙拉回正途。
这一切,尽在祖孙二人的对视中,旁人不得而知。
皇帝素知恩师为人,微微点头,也不再说,只是向耶律辰道:“陈王逃走,恐有后患,你即刻派兵追拿,旁的事,随后再说罢!”
耶律辰躬身道:“父皇放心,儿臣必当生擒陈王,令其在父皇面前请罪!”
生擒吗?
父子再见,又是怎生模样?
皇帝微默一瞬,终于点头。
楚远立刻道:“臣请告退!”
他统兵而回,此刻耶律辰要擒陈王,自然要同去调动兵马。
见皇帝点头,楚氏兄弟也跟着齐齐躬身道:“臣等请辞!”
皇帝点头道:“辛苦大将军父子!”
楚氏父子再辞一礼,转身出殿。
明彦恩见状大急,上前一步跪倒,唤道:“皇上……”
他的话未曾出口,皇帝已微笑道:“这两年,你也闷的久了,想去就去罢!”
明彦恩大喜,连忙谢恩。
皇帝再转头看看盖玉啸,叹道,“那处宅子,便是朕与你姑母成亲之后暂居之处,是你父亲代为置办,你幼时也常去玩耍。后来,盖家逢难,那宅子朕也只去过一次。”
就是那一次,将碟报名单放入假山山洞罢!
盖玉啸释然,躬身道:“皇上与皇后深谋远虑,臣心感佩!”略一迟疑,终于还是问道,“皇上既知臣的身份,却任臣留在身边,便不怕臣一时冲动,伤及皇上?”
自从暂管御前侍卫,他可是随时跟在他的左右。
皇帝笑起,摇头道:“清河王的孙子,岂会如此不顾大局?若真如此,也是朕的错!”
正因他是盖劲松之孙,他才放心留在身边。
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盖玉啸再施一礼,跟着耶律辰大步出殿。
“哎哎哎……”楚若烟忙喊,胡乱向皇帝一礼,匆匆追了出去,皱眉唤道,“九哥!”
耶律辰回头,见她一张小脸儿皱在一起,满是不悦,不由笑起,伸手道:“一同去罢!”
楚若烟立刻欢呼一声,雀跃着奔去,一把将他手掌抓住。
耶律辰无奈摇头,但见明彦君随后出殿,含笑道:“明郡主若是得瑕,不防同去瞧瞧!”
楚若烟向盖玉啸一瞄,连忙点头道:“同去同去,自然同去!”又冲回来拉住明彦君,跟着众人出宫。
殿外几个小儿女一阵欢闹,殿内听的清清楚楚,梁太师担忧道:“这征战中,两位小姐跟去,怕有所闪失!”
皇帝却微笑摇头道:“无防!”目光穿过殿侧的长窗,望向红墙上的一角天空。
天罗地网布成,不过是收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