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她陷入了两难。
御承殿传来的丝竹乐声根本无法进入她的耳,那里的欢声笑语也与她无关。她的世界里,静悄悄的,只有若儿在陪伴她。
“若儿,你先下去吧。”简单的换好了药,她便打发了若儿,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她看不见一丝生气,无声得彷佛在暗色雪夜里几乎就不存在,也因此让她觉得这座深宫变得更加幽冷。
御承殿内,歌舞升平,酒酣耳热,靡靡之音,响彻天际。
皇帝在上,德妃澄妃分别屈居左右。一下分别是耶律齐与尹祥,再来便是尹拓和尹天。尹祥与尹拓是坐在一边的,耶律齐与尹拓坐在一边。
太子妃与四皇妃也是赫然在座,唯有尹拓,独身一人,场面有些凄凉。
在皇帝的允许之下,高声畅谈的倒也不在少数。场中不时有舞女歌女唱歌助兴。
每个人的桌前都放着一个正在慢慢冒泡的温酒,尹拓往里面添了些薪水,酒水冒得更厉害。
尹拓的眼在在座的每一个人身上划过,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波涛汹涌。朝中局势果然如尹拓所料,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单看太傅琦新与纳兰相坐在尹天身后,慕容家坐在太子身后,他就知道,局势已经开始倾斜了。很多明哲保身之人已经开始在这场已经遇见的皇储争夺中或退或隐,或选择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后盾。很多人都趋向于跟东宫撇清关系,转而支持四皇子,也有不少人开始溜须拍马,打算逢迎而上。
慕容雅倩坐在尹祥的身后,他的目光不曾落在她的身上,但她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看着尹拓,只能在每个不经意的砖头中看一眼他,只是就算是这样,他的眸子一旦与他对上,也是快速的转开。
那一夜之后她已经许久没有看着他了,但是思念,像一条毒蛇,已经紧紧的缠住了她,想他,成了她度日如年的唯一依靠。
与尹祥达成协议后,他除了例行公事的回宫行房之外,便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这样也好,她乐的轻松。但是每一日倚在窗棂守着日子在指尖流过,太过痛苦。
慕容相拍拍已经走神的慕容雅倩的肩膀,出生提醒道:“倩儿,在想什么?”
她怔怔回头,立刻打起精神:“没有,父亲,我在看那歌舞。”
“倩儿,集中精神,不要走错一步,万劫不复。”慕容相是在提醒他紧紧抓住太子,不要再妄想三皇子了吗?否则会万劫不复……
“知道了,父亲。”慕容雅倩正襟危坐,再也无心歌舞,只是目光定在一处,不在转动。
那边纳兰相淡淡的在尹天的身后说道:“天儿,婉儿回去之后一直念叨着你,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就去相府里看看她怎么样?”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认谁都听得出这是命令的口吻。
尹天皱眉,端起的酒杯停在嘴边,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倒是琦薇,见情况不是很好,便打圆场:“纳兰相放心,天一定会去的。”纳兰婉儿因为解罗裳中毒的事件,早被皇帝下了命令,没有传召,不得入宫。纳兰相也不好公开反驳,只好往尹天出宫去。
“薇儿。”琦新叫了琦薇一声,以眼神示意她别多话,他与纳兰相本就不合,但是现在不得不坐在一起,还不是看着尹天的面子,怎么,他还想把自己的女儿也弄进宫吗?
“父亲。”琦薇低下头去。
“好了。舅舅,天儿心里有数的。”尹天终于将酒饮下。
没有人再说话。
尹拓看着那边被重重包围的尹祥与尹天,脸上认不出露出讥讽的笑容。三个在陪的皇子中,只有尹拓最势单力薄。但也有人在东内存亡危急的这个时刻依旧撑持着尹拓,好让他的位屹立不遥。这便是新任金科状元杜天陵。
只见他穿着朝服站到尹拓的面前,端起酒杯向他作揖:“臣杜天陵敬三皇子一杯。”
尹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才说:“回去坐吧。”
杜天陵点点头,转身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只是他的动作,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立刻有后面的人上来附和道:“臣等敬三皇子一杯。”
他莞尔,说道:“你们难道不应该先敬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