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状似色厉内荏的将人唤住,斥道:“混账东西,我腹中的乃是皇室子孙,怎能叫寻常医者来看?还不去看齐王来了没有!”
皇室向来跋扈,那士兵也没多想,闻言下去催促了。
从齐王府到城门,若是策马疾奔的话,需要两刻钟。不过以沈言璟现在的情况,看到她送去的信物,先要发上一阵的呆,在赶来看她,怎么也需要至少三刻钟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陆千凉不敢赌沈言璟的想法,他若是不来,她这一次便是彻底赌输了。
陆千凉并指点住自己的几处大穴,抑制住血液的流逝,倚靠在桌案上无力地喘着气。
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傻的丢弃唾手可得的东西了。
这条命,是高九歌拼死给她换来的,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至于沈言璟那里,她不信沈言璟会对她无情,只要沈言璟来,她就有把握,让他心软。
三刻钟过去,守城的士兵无数次的张望齐王府的方向,长街之上却一直风平浪静。
茶盏之中茶水渐渐冷却,陆千凉捏紧了袖口,紧抿着的唇微微透出些血色。最后,她还是赌输了,沈言璟并没有来……
“王妃……”
陆千凉撑着桌案起身,艰难的咽下险些溢出喉咙的鲜血,轻轻摇了摇头。
这世界上,到底是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道理。她不能,沈言璟也不能,攒够了失望,就再也不会回头。就像经历了高九歌一事,她不会给沈言璟再伤害自己的机会一样,沈言璟亦不会再原谅她了。
想要报仇,想要接近这权利的中心,有无数的方式。她却选择了以色侍人这最蠢的方式。
就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陆千凉起身,缓缓走向人口络绎的城门,她在心中告诉自己,总还是有机会的。
就算是这个办法行不通,也总归是有机会的。
身后似有马蹄声传来。
她脚步一顿,缓缓转身。便见长街的尽头,被熹微的晨光渡上一层浪漫的浅金色的天幕下,沈言璟一身黑衣跨坐于良驹之上,远远地望向她。
并不上前,也并未离去。
就好像是无意路过,见到故人驻足一望。那眼中再无喜爱的想要宣之于口的感情,也再无恋慕。
就像是一个坚硬的壳子,将脆弱的内心牢牢地包裹起来。
感情这东西就是如此磨人,谁先上前了,谁便输了。沈言璟来了,就注定了他眼中再多的冷漠与不在乎都难以成为他担心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