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哪个山头上的哪根儿葱!你凭什么管我!”竹隐横眼一瞪,姣美的凤眼眼角微微挑起,竟是有些沈言璟当年的气势。
都言虎父无犬子,就算是她只承了沈言璟气势的十之一二,用来镇住这些乡野之人也足够了。
肉嘟嘟的小脸儿满是怒气,竹隐伸出手,指着小胖子:“我告诉你!日后你若是再敢在我的面前胡乱说话!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一众孩子上一次被竹隐打怕了,这会儿却是断然不敢再和竹隐叫板。
一时间,整个学堂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上了年纪的夫子只觉得胸口闷痛,扶着桌子气的好一阵没将气儿喘匀。他执着戒尺的手一阵打颤,浑浊的老眼怒瞪着竹隐,突然摔了手中的戒尺。
“畜生!枉读圣贤书啊!”夫子一声悲呼:“你这样的弟子我教不了!也没法教!你回去吧,别再叫我看到你!”
竹隐也被骂出了火气:“你爱教不教,你不想教,我还不想学呢!要不是我娘亲非逼着我过来,你以为我愿意来么!”
“畜生!小畜生……”
这样大的动静,沈言璟再听不到就怪了。
他快步走进学堂,见正在与夫子对峙着的竹隐,还当是小孩子调皮惹了夫子生气忙迎上来将竹隐拉到身边:“先生勿急勿气,小孩子不懂事,可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竹隐一把甩开沈言璟的手,沈言璟生怕她跑远了,忙拉到身边将她箍在身前。
“你又是谁?”那夫子将沈言璟衣着相貌与谈吐皆不俗,如是问道。
沈言璟怔了怔,想到自己确然是没来过学堂的,只好介绍道:“我是竹隐的父亲。”
“哼!”那老夫子低低的哼了一声。
什么样的父亲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先前他还可怜过竹隐的身世,而今见了沈言璟便什么都清楚了。
这样年少风流的人物,怕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抛弃了她们娘俩,在外面风流够了又回来寻了糟糠之妻。
夫子指了指竹隐:“你家这孩子,冥顽不灵,不堪教化,还是趁早带回去吧。老夫才疏学浅,教不了她!”
“夫子这是哪里话,若是竹隐有什么得罪之处,我代她向您道歉。”沈言璟陪着笑说道。
他生了二十几年,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齐王殿下,何曾对人低过头?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摘去了那个身份便相当于摘去了自己所有的倚仗。
而今的他也不过是个比正常人稍富贵些的普通人罢了。
沈言璟倒也不自怨自艾,微微欠了身子,将竹隐拉过来:“快给夫子道个歉,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
“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竹隐疯了一般的撞开了沈言璟的身子,目光阴冷的扫过了在场众人:“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我也不用你们瞧得起!但若是叫我再听到谁乱说闲话,当心我撕烂了你的嘴!”
言罢,她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