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反倒是嘉禧公主不吭声了,可见家里这一堆的烂摊子卫国公还不知情!
林以宗再长叹一声:“儿子去把父亲请回来吧,吴世子刚才的态度您也瞧见了,根本就不领我们的情。且看看父亲那边怎么说,或者能让父亲把吴老伯爷请来。”
嘉禧公主还是没吭声,林以宗只当母亲同意了,让人备车出府。
苏眉那边情况算不得好,回到住处,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像猫儿一样哼哼唧唧。
林以安守着,等一直在府里待命的薛郎中施针,见苏眉昏昏欲睡,才让人把自己抬回屋。
刚被架到床上,从刚才就一直强撑的他扶着床板就咳得昏天暗地,末了还咳出一口泛着黑色的血。
石头吓得惊叫,想要了解更多情况的吴子森从外而至,正好见到这幕,略略诧异。
“你家主子什么毛病,怎么还咳血。”吴子森虽然对林以安颇不满,但还是在紧张关头扬声让人把薛郎中喊来。
薛郎中两头跑,忙得满头是汗,给他号过脉后说:“三老爷今日是没用药吗?怎么看着更凶险了,本就受了内伤,如今脉象都极为混乱,像是……被什么催得气血逆转的样子。”
林以安靠在床头上没吭声,吴子森却在瞬间就联想到他今日早上和苏眉换了一碗,难道是因为换的那碗药与他伤不对症所致?
吴子森望着他的目光复杂极了。
薛郎中把石头带走帮忙抓药熬药,屋里就余下特意停留的吴子森和林以安二人。
庭院上空的太阳升高了一些,从窗口洒落一层金色,林以安半垂着眸,盯着地面那片金光缓缓开口:“你们若是有信得过的郎中,现在请进来正是时候。”
居然还在为苏眉的事操心,做打算。
吴子森神色严肃,问他:“林三,你图什么。”
连自己身子都不顾去护一个外人,他不相信真能有人如此无私。
林以安笑了笑,视线从那片光幕中离开,用双手慢慢撑着上身,一点点在床上躺下,闭上了眼。
“吴世子。”他低低地说,“你与我不相同,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这种人……”
话落,林以安就疲惫地昏睡过去。
吴子森站还站在原地,从他那句话里品咂不出滋味。
什么不相同,又是哪种人?大家不都是男人么,难道还能有什么不同的心思。
啧……神神叨叨,娘们唧唧!
吴子森拂袖而去,心里想着一定要看好表妹,千万不能让那什么林三爷占便宜了。
结果,他等苏眉醒来,刚开口提了一句说林以安不顾自己的伤换药,导致伤势严重;苏眉就跳下床往外跑:“夫君怎么样了!”
吴子森都傻了,连忙跟上去焦急地说:“表妹你听我说完,他不顾自己可能是要博取你的同情。”
然而苏眉给了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我和夫君夫妻一体,他为什么还要博取我的同情?”说罢,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警惕,“表哥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
表哥果然对她夫君有什么想法!
吴子森:……他娘的,他好像解释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小机灵·眉:我不傻,你休想骗我!然后乘机而入!
第11章
暮色四起,从当空斜斜沉没的红日只余朦胧一片光。
苏眉在林以安床前又守到那片光彻底被黑暗吞没,他都未曾转醒。
“夫君,你快醒来看看我呀,我都好好的了。”她坐在绣花墩上,时不时就和林以安说上一句话。
可床上的年轻公子未曾回应。
她话落,等待片刻,果然不见他有动静,又幽幽叹气。
吴子森请来的许郎中再三保证,说他是耗神劳累过度,伤势又两回复发,即便睡上一天都正常。
“姑娘,郎中说您也要休息,不能再这么干熬着了。”紫葵见她闷闷不乐,一双眼就没有离开过林以安,忍不住相劝。
苏眉垮着脸说:“夫君不醒来,我怎么能安心呢。”
吴子森坐在不远处的圈椅里,一手把玩着剑穗,闻言看看床上的林以安,再侧头去看满面愁容的小姑娘。
她此时拧着眉,红润的双唇微微嘟起,即便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也带着少女的娇憨。
吴子森眸光暗了暗,又撩着眼皮子去看呼吸均匀的林以安,忽地站了起来。
“表妹先与我回去用饭。许郎中不是说你今日还得施针,一会林三醒来知道你没按医嘱,他又得为你忧虑,于他的伤势可一点也没好处。许郎中特意交代,不可让他再耗费神思。”
不过半日,吴子森就发现失忆的苏眉其实也很好哄的。
只要拿林以安做垡子,关乎林以安的,她都能听进去。
果然,坐在床边的小姑娘纠结片刻,就自己站起来了:“表哥说得对,我正好让厨房熬点滋补的羹汤,夫君一会醒来就能喝上。”
紫葵有些佩服地看向他,然而吴子森不想要这种佩服。
用别的男人来哄自己家表妹,那滋味简直不要太憋屈。
吴子森离开还朝着林以安那边冷哼一声。
房门开了覆又关上,苏眉从窗边过,还在和紫葵讨论着要给他做什么补汤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