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唇碰唇, 亲一个,她不也亲过他吗, 当时两人又是怎么一个反应?
她想不透, 已经收了笑的林以安却在此时忽然低头,在她鬓角先落下一吻。
骤然而来的亲密让她身子一僵,是不同于刚才的紧张。
方才就觉得林三叔真亲下来, 那就是再自然不过的,可被他向刚才那样偷袭……她刚品咂出另一种滋味,下巴又被他挑起,在她鬓边流连过的唇吻上她的嘴角。
一触即离,宛如拂过水面的风那般轻。
这瞬间,她连心尖在剧烈颤抖,比方才明知道他要亲下来时更让人难耐。
“林三叔……”她无意识喃喃一声,恍惚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的唇还未远去,在她喊自己的时候复又低头碰上她水润诱人的红唇,声音低哑:“眉眉该喊我什么?”
他引导着,她颤颤闭上眼,“以安哥哥……”
平时难以喊出来的称呼就那么脱口而出,她像是一个讨夫子奖励的学生,在期待着他要给自己的奖励。
他的吻终于落到了实处,可他不是夫子,亦是与她一样,首回去学习这种亲昵。
他小心翼翼,在唇齿相依中探索,终于尝到他渴望已久的甜。
他呼吸早已不受控制的絮乱,而她在唇舌被掠夺中心跳不已,脑子昏昏沉沉,在这个时刻竟然是特别想要呼喊他的名字。
却不想他在此时忽然退开了,将她狠狠拥进怀里,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像是在找安抚。
“不该让你喊的……”他低低地说着,语气里亦带着一种被压抑的狠劲。
苏眉埋头在他身前,呼吸里尽是属于他的气息,让她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该要害羞。
也好在他不再有动作,只是抱着她,她听着他在耳边的呼吸从急促到平缓,很奇怪,她心里居然起了一股莫名的满足。
她拿头撞了撞他,“可你喜欢听不是吗。”
竟然过了这半会,还接他的话茬。
林以安哑然失笑,伸了手指去摸她的唇角,把方才亲昵的痕迹都揩去,然后松开她,拉着她手到一边的桌子前坐下。
苏眉这会是真的觉得害羞了,抿着唇低头,心底在想,原来书上说的唇齿相依是这般的亲密。
让人不好意思,却又觉得彼此更加亲近。
“我一会就该启程了,你在边陲好好听侯爷的话,有什么难处就派人往京城送信。”林以安攥着她的手,去捏了捏她的指尖,“边陲不比京城,出行一定得让护卫紧跟着,一步也不能离。再有便是……你得时刻记得,我清白都毁你手上了,不能再去祸害别人,添罪孽。”
他说得严重,居然把罪孽二字都拿出来用,苏眉被逗得一笑,眉眼还染着方才情浓时的媚。
“既然毁一次是毁,你要不再让我毁多几回。”
说着,视线扫过他比平时都红艳的唇,不自主地抿抿唇。
她真是大胆,此时此刻还来勾他!
林以安深吸一口气,抬手去刮她鼻头,认真地道:“甜头不能多给,给多了就不惦记了。我且都先记着,等下回见着你,你再来连本带利的讨。”
这是做生意不成,还得记账讨账。
苏眉那些羞涩都被他给抹去了,笑倒倚在他肩头说:“我要一成息,每日都在本子里记着!”
“希望到时眉眉别反悔,好好的账变成烂账就行。”
到底是被当夫子的人,总是要比姑娘家懂得更多,一句话一语双关,意味深长。
苏眉不知自己已经跳进他挖的坑了,还疑惑了片刻,却没再深想,满口应下。
两人这才说了会话,外边的小苑就隔着帘子说忠义侯请林以安过去。
忠义侯算着时间呢,就怕林以安欺负了自己的女儿。
苏眉应了声,依依不舍道:“我在军营门口等你。”
她哪里不知道这就是父亲的借口,可两人该干的不该干的都有了,再舍不得,她亦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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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忠义侯那边去,其实就是走个过场,顺便再见了苏临一面。
苏临伤得不重,胳膊被划了两道子,早已经打好绷带,得知他要走还特意拿酒来敬了他一杯。
“一路顺利。”苏临话不多,尽在杯盏中。
忠义侯亦跟他喝了一杯,便让苏临送他出营。
苏眉早等候在那儿,兄长在,她也没有表现太过肉麻,在他跟前小声说:“我等你来提亲!”
这一别,她不知道时间,但她知道,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等太久。
林以安温柔地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还有一颗黄灿灿的杏子。
苏眉盯着那颗杏子诧异,他把东西都放她手心里:“今年没能陪你摘杏子,先用它抵。”
石头在边上瞧见那颗杏子,扑哧笑了,眨巴眨巴眼跟她说道:“姑娘不知,三爷早上摘它的时候,差点就被狗追上咬着了。”
那狼狈的画面一下就浮现在苏眉脑海里,她没有笑,而是眼眶一酸,握着那颗杏子,目送他登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