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消息给步棠,春秀这才往大牢赶去,然则到了大牢,春秀觉得气氛不太对,一眼扫去,众人脸上呈现出来的表情,不像是担心难过,反倒像是……紧张!“怎、怎么了?”春秀问。
沈郅快速握住春秀的手,“阿落姑姑被人带走了,方才有人送信给衙门的看门人,这会……”
“信?”春秀愣了愣,“沈大夫,写的什么?”
沈木兮知道春秀不识字,当下读给她听。因着咬文嚼字,春秀听得不太明白,但隐约能听出大概的意思,就是说阿落在那些人的手里,让沈木兮带着什么药,独自去城外换人。
“沈大夫,去不得!”春秀急了,“这摆明了是圈套,你要是去了,可就连你一块被带走了!这帮人心狠手辣,能用性命为要挟,绝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莫要上当!”
沈郅扯了扯春秀的衣角,“姑姑,我娘不傻!”
“只要我不去,阿落就是安全的,他们的目的是我。”沈木兮将书信递给月归,“烦劳找个可信的人,亲自交到离王殿下手里。”
这件事,只能借一借薄云岫的手。
月归俯首,“是!”
待月归出门,春秀忙道,“我通知了步棠,待会我就把消息告诉她。”
沈木兮点头,“叮嘱她,若是有离王府的人插手,她只需从旁协助便是,切莫跟离王府的人起冲突,毕竟她的身份……”
“我晓得!”春秀点头。
阿落……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坚持住!
接下来的事,只能交给薄云岫来处理,离王府的势力遍布天下,唯有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阿落的下落,救出阿落。
步棠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往了城外,对于东都,她素来熟得很,往来也都是江湖豪杰,很多事儿朝廷的人未必知道,她却能得到消息。
城外的茶棚。
步棠将手中剑搁下,“来碗茶!”
“好嘞!”伙计提着大茶壶便上前沏茶,“客官,要吃点什么吗?”
“一碟花生米,二两酱牛肉,三块不老糕!”步棠面无表情,冷冷的横了伙计一眼,“听明白了吗?”
伙计应了一声,赶紧退下。
须臾是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扭着纤细的腰肢,猛地坐在了步棠的桌上,翘着露了半截的腿,笑盈盈的打量着步棠,“哟,城里待不住了,跑外头抢老娘的生意?”
说着,竟是用那染了蔻丹的手,去挑步棠的下颚。
一个眼刀子过来,女人的手停在半空,终是无趣的收了回来,“开个玩笑都不成。说吧!什么事?”
步棠深吸一口气,“近来是不是有人在乱葬岗附近活动?”
“乱葬岗?”女人从桌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步棠身边,单腿架在凳子上,抵着太阳穴,妖妖娆娆的瞧着步棠,“你怎么知道?说起来也不是最近的事儿,活动小半年了,近来更活跃点,也没见弄出什么事。”
顿了顿,女人压着嗓子问,“他们竟敢招惹你?”
“少废话,他们到底在哪个位置?”步棠睨了她一眼。
“这就是你不对了,好久不来找我,如今还这般冷淡,你兰娘姐姐心里不舒服。”女子皮笑肉不笑,柔弱无骨似的伏在桌上,“想要拿消息,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此处人多,跟我来!”步棠持剑便走。
“老板娘?”伙计赶紧过来,“阎君她……”
“哼!”兰娘掐着腰冷笑,“守好茶棚,老娘去会会她!”
伙计轻叹,这两人是冰与火,一碰就没好事,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树林里,步棠没有出剑,与兰娘打得不可开交。
同为一门所出,但性格脾气却是截然不同,一个生人勿近,一个热情似火。
“师妹,你这武功退步了不少啊!”兰娘猛地一个旋身,冷不丁一掌拍在步棠肩头,刹那间鲜血从内至外,快速染红了步棠的衣裳。
瞬时收手,兰娘目光狠戾,“停手!”
步棠面色发白,“怎么不打了?”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兰娘冷问,“普天之下,江湖之中,能伤你者寥寥无几。能把你伤成这样的,更是少之又少,谁干的?”
“是我技不如人!”步棠捂着伤处,没想到伤口会二次开裂。
兰娘面色冷凝,“敢伤十殿阎罗的,怕是都活腻了!你这么不中用倒也罢了,不代表我能忍下这口气,到底是谁?”
步棠深吸一口气,“长生门的人!”
“又是他们!”兰娘咬牙切齿,染着蔻丹的手,冷不丁抓下一片树皮,于掌心狠狠捏得粉碎,“欺人太甚!”
“近年来,长生门的人屡屡作祟,大行蛊毒之祸。”步棠面色发青,“咱们遵从先主遗命,好自营生,不问江湖不问朝堂,可这一次……”
兰娘见她说话说半截,当即回过神来,“你此番调查乱葬岗的事,是为了……她?”
步棠敛眸,从怀里取出骨牌,与沈木兮当日在山洞内所见的图纹,几乎一模一样。
“罢了,我去办!”兰娘眉心微蹙的瞥一眼步棠肩头的伤,“好好养伤,都一把年纪了,还不让人省心!”
步棠收了骨牌,“到底是谁一把年纪还衣衫不整?”
“老娘高兴,怎么了?你丫连胸都没有,有什么资格管我?”腰肢一扭,兰娘转身离开。
步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