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关傲天冷然,“我看你是忘了,我爹是谁吧?敢审问我,你是不是活腻了?小心我一状告到太后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府尹心里慌得一比,可这会还是得硬着头皮辨真假,万一这人又是冲着沈木兮来了,若有闪失,王爷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想了想,府尹一声喝,“来人,拿下!”
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先摁住再说。
“你干什么?”关傲天厉喝,“放开我!放开!”
“上!”府尹忙冲着师爷使眼色。
师爷也是个上道的,二话不说就往上冲,对着关傲天的脸又是掐又是撕又是拧的……都快把关傲天的脸揉烂了,还是没有撕下任何的皮面。
“闪开!”府尹端起衙役递来的水,对着关傲天便当头泼下,“看你还不现出原形!”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众人眼睛都盯累了,关傲天还是关傲天,只是眼神越来越狠,面色越来越难看,磨牙的声音越来越响。
师爷咽了口口水,压着嗓子低低的说,“大人,卑职瞧着不太对啊!”
“废话,还、还用你说!”府尹两腿打哆嗦,“本府打了关太师的爱子,会怎样?”
师爷想了想,“大人,咱有沈大夫撑腰呢!”
府尹登时两眼发亮,“哦对,本府这么做都是为了沈大夫的安全,如此说来,离王殿下也得看在沈大夫的面子上,为咱们说两句。”
“大人英明!”师爷重重点头。
“放开放开!”府尹拂袖,“来人,把关公子搀起来!”
关傲天起身就往前冲,作势要打死府尹,惊得众人赶紧拦住,“混账东西,竟敢这样对本公子,看本公子不撕了你!”
“关公子息怒,息怒,此前有人冒名顶替,事儿发生得太多,所以本府不得不格外小心!”府尹慌忙解释,吓得拎了裙摆就跑,“关公子息怒!”
被撕了一顿脸皮不说,还被泼了一身的水,关傲天岂能甘休,拎着一旁的花瓶直追府尹而去。
于是乎,府衙彻底热闹了。
关傲天在后头追,府尹提着衣摆在前面跑,吱哇乱叫之声,响彻回廊。
春秀牵着沈郅的手,站在大牢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关傲天追着府尹大人,从眼前哧溜过去。
“郅儿,好好读书的同时,也得好好的强身健体,瞧见没,府尹大人快被追上了,那瓶子万一砸脑门上,肯定要被砸死的。”春秀语重心长。
沈郅连连点头,“我有好好吃饭呢!”
春秀轻叹,“这东都真是不太平,府尹大人在府衙里头,都被人追着打,真惨!”
“春秀姑娘,沈公子,帮个忙吧!”师爷喘着气,伸手拭汗,“咱家大人也是为了沈大夫,您瞧……哎呦,这是要打死了!”
“既然是关家的公子,他在这里打人,为什么不通知他爹娘?”沈郅问。
师爷绷直了身子,“欸,对!”
衙役撒腿就跑,赶紧去请关太师。
别看府尹是个文官,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人的潜力都是无限的。这会,府尹是真的跑不动了,直接趴坐在沈郅跟前的石台阶上,拽了拽沈郅的裤管,“帮、帮个忙……”
“姑姑!”沈郅瞧了春秀一眼。
春秀打个手势,“得嘞!”
杀猪刀寒光利利,春秀单手叉腰,往关傲天跟前这么一站,关傲天冷不丁退后,许是跑得腿软,这一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晌没起来。
“你什么人?”关傲天也是跑累了,喘着气无力的喊。
“府尹大人到底是官,你是什么官?”沈郅问。
一个小屁孩都敢来质问,关傲天当下冷笑,“我爹是当朝太师!我姑母乃是当朝太后!你是个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还敢在这里嚷嚷,信不信我……”
“你怎样?”春秀一刀子下去,若不是关傲天快速分开腿,急速往后退了一点……
刀子正中裤裆的位置,差一点……就差一点。
关傲天脸都白了,手中的花瓶“咣当”一声碎得四分五裂。
“我不知道太师是多大的官,可我知道太后娘娘是住在宫里的。”沈郅说,“既然是宫里的,便是世上最尊贵的人,想来尊贵之人格外重视礼数,你拿着花瓶砸府尹大人,难道是宫里太后娘娘教的礼数?若真当如此,必得向这位哥哥好好讨教。”
关傲天哑然失语,这孩子瞧着羸弱,没想到竟是如此巧言善变。
“关公子!”师爷赶紧去搀关傲天,“您没事吧?”
关傲天冷然推开他,正欲开口,忽的身子一僵,再回过神来,眸中寒意尽显,“听说府衙里有个叫沈木兮的!”
春秀第一反应是退到沈郅身边,快速握住了孩子的手,以防有变。
“是啊是啊!沈大夫就在牢里!”师爷忙点头,“关公子,您是哪儿不舒服吗?沈大夫她医术高明,着实非同一般女子。”
“我要见她!”关傲天音色低沉,面色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