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棠来找我,我会告诉她,皇上曾经在这里等了她很久。”沈木兮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薄云崇点点头,如此便也放了心。
“皇上!”后妃们一拥而上,“回宫打马吊多舒服,跑这儿待着作甚?”
薄云崇无奈的撇撇嘴,打什么马吊,骑马的人都跑了……
“所以,对付不听话的孩子,还是得母亲出手。”夏问卿无奈的摇头,“兮儿,我去茶楼了。”
“好!”沈木兮点点头,“阿落,收拾一番,咱们也去医馆。”
阿落紧赶着边去收拾。
“步棠,真的失踪了?”薄云岫问。
沈木兮站在屋檐下轻叹,“真的走了,还让我最近不要去找她,我是真的不知道小棠去了何处。不过……我真的没料到,皇上坐拥三宫六院,竟也是这般执着!”
“薄家的男人,都是如此。”薄云岫刚要靠近。
沈木兮狠狠剜了他一眼,“不要理我,告辞!”
“薄、薄夫人……”薄云岫轻叹,瞧着沈木兮头也不回的背影,默默的反思,是不是真的做得有些过火?下手明明也不重……力道嘛,偶尔会有难以把控的时候!
“王爷,薄夫人走了!”黍离低声提醒。
薄云岫回过神,横了黍离一眼,“本王没眼瞎!公主找到了吗?”
黍离喉间滚动,“暂时、暂时还没有!”
“那还不去找!”薄云岫冷声低斥,拂袖而去。
黍离捏了把冷汗。
街面上,昨夜留下的花灯多数被摘下,商贩依旧做着自己的生意,瞧着没什么异常,可是……不知道为何,沈木兮总觉得今儿不太对。
“主子,您看什么呢?”阿落不解。
“我总觉得有些阴森森的。”沈木兮皱眉,“月归,你有没有觉得?”
月归冷眼扫过四周,“有!”
阿落瞬时汗毛直立,“何处?”
“要么对方武功很高,要么对方乔装易容,横竖都不是好事。”月归的感觉和沈木兮相似,她也叮嘱了身后的暗卫,加强医馆附近的戒备。
王爷特别吩咐,务必保证沈大夫的安全。
要说,这阿娜公主还真是奇怪得很,怎么偏偏冲着王爷来了呢?
沈木兮倒也不着急,安安心心的给人看病,安安心心的去查牵丝蛊的事情。经历过那么多事,她对于很多东西都没了最初的执着,唯独对于蛊与毒之事,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
瞧着画出的图纹,想起当日在猫窟里发生的诡异之事,沈木兮便有些心慌。指尖轻轻抚过纸上的图纹,眉心微微拧起,“牵丝蛊?这东西是如何养出来的?”
师父的图册上没有,而且……
“沈大夫?沈大夫!”
大堂里有人在喊。
沈木兮忙收了图纸,快速开门下楼,掌柜站在楼梯口,“沈大夫,瞧病了!”
“欸!”沈木兮疾步下楼。
来的是个英俊的少年人,眉眼深邃,鼻梁挺括,压根不是中原人士的容貌。且瞧着此人坐在问诊案前,侧头看她时,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尤显风情。
“这位公子,似乎不是东都人士!”沈木兮落座,阿落递上脉枕。
“是!”少年人摸着自个的小胡子,将手腕搁在了脉枕上,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木兮,“姑娘就是沈大夫,好年轻的女大夫!”
沈木兮没吭声,指尖搭上她的腕脉。
月归和阿落,一左一右的站在边上,谁都没有吭声。
“沈大夫,我近来觉得心跳加速,寝食难安,您说这是什么毛病?莫不是我已经病入膏肓?”少年人皱着眉头看她,面带忧虑,眸中却带着狡黠。
沈木兮低头一笑,“我给你写个方子!”
众人颇为奇怪,平时沈大夫看诊,素来问得细致,可今儿却是什么都没问,就开始写药方,着实有些不太正常。
月归的手已经悄无声息的摁在了剑柄处,只要对方轻举妄动,她会第一时间剁下这人不安分的手。
“沈大夫,为什么不问仔细点?你们大夫不都是要望、闻、问、切?难道你与寻常大夫不一样?”少年人略带不解。
身后的奴仆微微绷直了身子,显然是有些紧张了。
“自然是不一样的。”沈木兮执笔书写,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若是都一样,阁下又怎么会特意来找我呢?”
少年人仲怔,“你如何知道,我特意来找你?”
“东都城内,素以青石板铺地,这几日没有下雨,按理说阁下若是这几日进城,鞋子不太会沾上泥。”沈木兮放下手中的笔杆,吹了吹之上的墨迹,“可公子绕着我沈氏医馆走了几圈才进来,可不是特意吗?”
语罢,她抬头望着他,“后巷那个位置,原是没多少人走,离王帮我起了几块青石板,上了一些软泥,铺了些许鹅卵石,乡邻得空经常在上面走一走,帮着舒经活络。落了雨,就拿石板盖起来,倒也没什么大碍!”
顺着沈木兮的视线望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少年人的靴上。
“要验一验吗?”沈木兮笑问,将药方推过去。
少年人黑着一张脸,只见药方上写着:脸皮太厚,应自行撕下,以免有碍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