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异常?”薄云岫冷不丁环住她的腰,快速将他往自己怀里带,“靠得近些,我身上没力气,你隔得太远……说话费劲!”
沈木兮皱眉,那拽她的力道是哪儿来的?
“当日在湖里村的时候,我原以为你是中了蛇毒,然后装严重,后来你解了蛇毒,我便没往心里去,如今回想起来,是我疏忽了!”沈木兮瞧着近在咫尺的人,眉心微微皱起,“那时候我为你把脉,应该弄清楚的!”
薄云岫点点头,“原来如此。”
“回到东都城的时候,你也有过入宫不归之时,彼时我以为你是公务繁忙,现在想想,都是破绽!”沈木兮轻叹,“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太后能允准你执掌大权,让皇上做个逍遥帝王,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你不会动旁的心思。”
“起初,你提及了我爹,我以为是我爹的缘故,后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可能半点动静都没有,任由我爹落在太后的手里。尤其是后来找到了我,依着你的尿性,应该不择手段才是!”沈木兮皱眉,“拿我爹威胁我,与拿住郅儿,有异曲同工之效!”
尿性??
薄云岫不悦,印堂微微发黑。
“联想到猫窟的那一次,我尚且迷失其中,你竟然闯了进来,后来又破了魏若云的阵,我便忽然想明白了,除非你身上具备某些,寻常人没有的东西,比如……像我这样。”沈木兮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如此,你亦如此。”
“是不是从湖里村回来之后,你就变得不一样了?”她问。
薄云岫点头,诚然如此。
她的掌心贴在他胸前的齿痕处,“我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薄云岫皱眉。
“我以为你中了蛇毒,所以用自己的血喂给你,也许正是因此,所以激起了凰蛊的共鸣。凤凰蛊,凤凰蛊,原就是一处啊!凰不离凤,凤不离凰!”她敛眸,“我是真的、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如此,薄云岫才明白,为何从湖里村回来之后,太后给的药就不怎么管用了。他喝过她的血,唤醒了体内的凰蛊,于是这些东西便再也按捺不住。
“是醒了!”薄云岫低语,“不过……不用费事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找过大夫,哪怕是游医,没有一人能探出我体内的异常,你是第一个。”
沈木兮定定的看他,“能不能求太后,放我们一条生路?”
薄云岫含笑拥着她,“你觉得呢?”
天下未安,皇帝不思朝政,太后会舍得放开这枚棋子吗?
何况当初他这条命,是用老四的命换来的,老四终归是太后养大的。
薄云岫自认为已经还清了债,可在太后那里,这一关始终过不去。
“我们去求她吧!”沈木兮将脸埋在他怀里。
薄云岫不吭声。
“那,要不我去问问陆大哥!”沈木兮道。
“我们去求太后!”
“……”
外头大雨不歇,室内融融如春。
直到天亮之前,大雨转为绵绵细雨,到处湿哒哒的,空气却是格外清新。
黍离在门外张望了半晌,始终没敢进去,万一再闯进去,看到不该看的,怕是连眼珠子都得抠出来。
“进来!”薄云岫一声喊。
黍离如获开释,屁颠颠的进门行礼,“王爷!”
心下一怔,好嘛,又瞧见了不该瞧的。
沈木兮坐在床沿,薄云岫正蹲在地上与她穿鞋袜,饶是见着黍离进来,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仔细的捋直她的袜管,免得硌着她。
“说!”薄云岫慢悠悠的起身,这才竖起离王殿下该有的威严。
“昨儿夜里,太后娘娘去了一趟天牢。”黍离躬身。
这原就是预料的事情,是以薄云岫并不觉得意外,太后那人自诩情义,彼时待魏仙儿尚且如此,对待前朝旧臣家的自然更得尽心尽力。
魏仙儿做了多少事,太后庇护纵容,算得上是同谋。
“去看魏若云?”沈木兮抿唇,“也许这是个机会!”
薄云岫没吭声。
沈木兮坐在床沿晃着腿,“薄云岫,你说是不是?薄云岫?薄云岫……薄云岫?薄云岫?薄云岫……”
“是!”薄云岫喘口气,“是机会!”
沈木兮起身,黍离却是捏了把冷汗。
看样子,离王府要变天了。
“吃过饭,就去找太后吧!趁热打铁,我要把该问的都问清楚!”沈木兮深吸一口气。
黍离忙道,“怕是不能,公主那头……闹了!”
“闹什么?”薄云岫皱眉,不是有关毓青治她吗?关毓青那丫头鬼主意多,又是个赤脚不怕穿鞋的角色,按理说可以搞定!
不是都闹上鬼了吗?
怎么,闹得还不够?
“公主说,离王府有贼,闹着要搜查全府!”黍离抿唇,“王爷,这闹下去,得闹成什么样?逢着下雨,使团暂时驻扎在城外行宫,待雨过天晴再入东都城,可……可若是瀛国的太子殿下得知此事,咱们怕是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