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音清脆,有人身形从容。
蝴蝶兰开在河边,杨柳轻垂摇曳,这样的场景着实舒服。
转眼间,是那雷雨交加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有女人在隐隐啜泣,哭到伤心处,让人闻之辛酸,不由的跟着落泪。
疼痛不期而至,胳膊上如火烧火燎一般。
俄而,体内如同埋下了一颗火种,一点点的侵蚀着血肉之躯,渐渐的全身血液都在燃烧。
婴孩的哭声,响彻整个雨夜。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喊。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小皇子!是皇子啊!”
眸,骇然睁开,沈木兮猛地坐起身来,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这是什么梦?
好奇怪。
抬眸,是三双神色迥异的眸。
一个焦灼,一个诧异,唯有薄云岫的眼里,满是痛楚与怜惜。
“薄夫人!”薄云岫快速将她抱在怀里,“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沈木兮还在发愣,“我怎么睡着了?”
“什么睡着了,是气晕了!”千面插着腰,“以后别拿自个开玩笑,你这一晕,某人差点没把我两给剁了!真险!”
陆归舟忖了他一下,近前冲着沈木兮笑道,“你莫听这糟老头子胡说八道,我们是担心你。兮儿,觉得好些吗?你睡了三个时辰,真是把咱们都吓坏了。”
“那么久?”沈木兮喘口气,定了定心神,这才缓缓推开薄云岫,“我没什么事,就是当时一着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别傻了,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扭转。”薄云岫轻轻捋过她散乱的鬓发,别在耳后,“此后余生,安安静静的过,多一天就算一天。待我处理完朝堂上那些事,我便同皇帝请辞,到时候陪你走遍名山大川,若是你累了,咱们就寻个桃源安定下来,你觉得如何?”
她冲着他笑,“极好!”
心,却揪着疼。
此后余生,到底又能余多少呢?
“兮儿!”陆归舟眉心微蹙,“你真的……”
“陆大哥,我会很好,很好!”沈木兮连道两个很好,“薄云岫,我们回家吧,我怕郅儿会担心!”
“走!”薄云岫将她打横抱起,未曾理睬陆归舟与千面,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外头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
她靠在薄云岫的怀里,带着些许鼻音,“真希望这条路可以就这样走下去,永远都没有尽头,你抱着我一直走到天尽头去。”
“不怕我累死?”他问。
她仰头去看,正好看到他光洁的下颚,不安分的指尖轻轻戳着他的面颊,“一点都不懂得哄女人开心,就你心直口快,就你讨人嫌!”
“与其抱着你走到天尽头,我倒宁愿放下你,然后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你身上。”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悉数喷薄在她的脸上。
匍一张嘴,正好咬着她如玉般的指尖。
惊得她面色骤变,待发觉他并非真的咬,只是轻轻的卡了一下,面色瞬时红到了耳根。
缩了手,她安静的伏在他怀里,胳膊轻轻环着他的脖颈,微凉的额头故意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薄云岫,你说过,要陪我到白头的,男人大丈夫,说话得算话。不然,我就让别的男人……”
“你敢!”他低喝,“薄夫人,你最好打消这年头,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不许念着旁的男人!”
“我们家,有个别人家的相公!”她笑着打趣,“你猜是谁?”
薄云岫一愣,俄而哭笑不得的望她,“你是想多几个,别人家的相公?还是别人家的俏夫人?”沈木兮抿唇,不敢不敢!
惹不起!
马车停下的时候,黍离和月归在外头候了半晌,车内一直没什么动静。
待庄内跑出人来,薄云岫才抱着面色涨红沈木兮下了马车。
沈木兮整张脸都藏在薄云岫的怀里,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脖颈位置,恨不能找个地洞埋进去。
“娘?”沈郅皱眉,“娘,你怎么了?”
薄钰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沈郅,“别过去!”
“怎么了?”沈郅不解。
薄钰啧啧啧两声,“改日带你去见识见识。”
沈郅,“……”
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别看了,回去做功课,不要再管他们两个!”薄钰拽着沈郅往小院的书房走去。
夏问卿特意给两个小的劈了个书房,平素府衙内务不忙的时候,还能给这两个小的检查一下功课。但尽量和薄云岫的书房分开,免得扰了薄云岫处理公务。
“为什么不管?那是我娘!”
“提个醒,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