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涟漪抚过身边的泥俑,“他就在这里,就在池子底下,你们没听到他的声音吗?夏问曦,那是你儿子,你听听,他是不是在喊你?”
“别信她!”春秀冷喝,“不知道哪家跑出来的猪发瘟!”
“不对,真的有声音!”月归伏在地上。
那一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了地面上。
沈郅的确就在下面,在池子下面。
事实上,池子底下的空间很大,四周火光明亮,照得此处恍如白昼。
坐在石台阶上,沈郅皱眉瞧着搁置在正中央的冰棺。
阿左阿右陪在沈郅身边,见着他起身,二人忙不迭拽住他,“公子,莫要上前!”
“我只是觉得奇怪,四周皆是烛火,这冰棺为何不会融化?”沈郅徐徐靠近,他素来谨慎,自然也不敢轻易去沾染这东西,只是绕着冰棺走一圈。
他们算是误入,大家开始疯癫乱转的时候,沈郅毫无异样,好在当时阿左和阿右都在外面,亦未受到影响。
赵涟漪从窗外跃入,挟了沈郅便往外飞。
“我知道你没中毒!”赵涟漪说,“巫族的人,素来百毒不侵,那点东西,给你塞牙缝都不够!让后面的人莫要轻举妄动,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郅冷着脸,“你想干什么?若你想拿我威胁我娘和义父,你休想!我宁愿死,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我让你重振巫族,你可愿意?”赵涟漪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她说得格外认真,“只要你答应,我便放了你,还能教你巫族的所有控蛊之术。”
沈郅一愣,捏在掌心里的东西慢慢收回了袖子里,“你把我放下,我就跟你走!”
赵涟漪也不是傻子,一直到了城外的树林才把沈郅放下。阿左阿右上前,快速护住了沈郅,持剑冷对赵涟漪。
“薄云岫是你爹吧!”赵涟漪弯着腰,隔着面具,眼睛里带着笑意,“生得真好看,与你祖父也有些神似,真是个好孩子!”
沈郅面不改色,“不该是护族吗?为什么是巫族。”
阿左阿右面面相觑,什么巫族?
怎么又冒出来个巫族?
“因为巫族早就覆灭,是被护族剿灭的。”赵涟漪蹲着望他,“巫族的骨血,天赋异禀,能解天下奇毒,而护族的凤凰蛊,能解天下奇蛊。两者若是结合,那该是怎样无敌的存在?可惜啊,巫族少有血统精纯的人,但也不是没有,你祖父韩天命就是其中之一!”
顿了顿,赵涟漪音色邪冷,“你也是!”
“妖女!”阿左阿右冷喝,“莫要再胡言乱语,蛊惑公子!”
“薄云岫能破开魏若云的阵,不足以说明他武艺高强,只能说他身上有东西!后来薄云岫与我动手,我便觉得诧异,直到沈木兮去找陆归舟,要取出凰蛊,呵,凰蛊!”赵涟漪起身,“我找了那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就在眼前,在薄云岫的身上!藏得可真好!”
沈郅猛地拉住,即将冲上前的阿左和阿右,“你们别动!”
“公子?”阿左阿右愣住。
“凰蛊!身上有凰蛊,会如何?”沈郅其实想问的是,会死吗?
想起了那一夜,薄云岫口吐鲜血的模样,明明没有看到薄云岫受伤,但……“会如何?会死啊!”赵涟漪笑声邪戾,“会死!七窍流血,失血而亡,最后被蛊占据尸身,好惨哦!啧啧啧,你想尽快看到那种场景吗?我可以帮你。”
“如何取出凰蛊?”沈郅冷问。
“小公子,你莫信她!”阿左阿右慌了。
赵涟漪的笑声戛然而止,“你要救他?”
“自然!”沈郅绷直了身子,“你不是说我,很有价值吗?虽然我不懂你口中的价值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对你很重要,是吗?”
赵涟漪不语。
沈郅忽然拔出头上的束簪,拧开顶端,内里的藏针快速对准了自己的颈动脉,“我想知道,如果我扎进去,我的尸体对你而言,是否还有预想中的用处?”
“小公子!”
“别乱来!”
沈郅不慌不忙的退后两步,“都别动!这针乃是玄铁所造,坚硬而锐利,若是不小心扎进去,我就真的死定了!所以,你们都莫要碰我!”
母亲是大夫,他对于身上的死穴位置很是清楚。
他不是开玩笑的!
“能取出凰蛊的,只有你祖父这等巫族精纯血脉之人。我是护族之人,我做不到!”赵涟漪音色沉沉,似乎也担心沈郅会冲动,“沈郅,薄云岫适应不了凰蛊的存在,他会死!若非如此,你母亲就不会那么着急,想要取出凰蛊!你若真的想要帮他们,可以自己去翻阅巫族的典籍,至少会有点机会。”
若是不去,那便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沈郅垂着眸,可见是在考虑。
“当然,如果你担心我骗你,现在就能回到东都城去!”赵涟漪转身便走。
“我怕来不及!”沈郅说。
赵涟漪顿住脚步,“不若这样,你我打个赌,若是你能跟着我,毫发无伤的进入护族的领地,我便亲自教你,如何控蛊,这护族秘境,你可随进随出。薄云岫的命,在你手里!”
“公子,莫要信他!”阿左阿右是不信的。
沈郅慢慢收了针,将束簪拧好,重新簪回发髻,“好!”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