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木兮和薄云岫只听到他呜呜呜的说话声,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词。分析了半晌,觉得这大概是护族的正经秘术。
眼下除了承受,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薄云岫试过提气,再三失败后,终是以罢休告终。
如千面所说,他们这些小伎俩在韩不宿面前,几乎是三岁孩子玩的小把戏。当年若不是韩天命,韩不宿已经是护族的族长,曾经是护族内声望最高,并且……是天赋最好的护族继承人。
韩不宿与韩天命二人旗鼓相当,然心性不同,一个走了正道,一个走的歪门邪道,最后是正不胜邪,让韩天命占了便宜。
三个人,不得自由,除了等还是等!
不过,韩不宿似乎也在等着什么。
蛊母山庄周围,大批的寒鸦聚集,到了夜里更是阴森可怖得吓人,饶是附近的村民亦不敢往山上多看一眼。
朝廷已经得知离王妃失踪的消息,一帮护卫都被降罪,然则谁也没有线索,薄云崇以为这是沈木兮的金蝉脱壳之计,随便糊弄糊弄,便也没打算继续追查。
引得文武百官以为,皇帝是因为离王已逝,便不愿花时间在一个妇人身上,不顾离王妃的死活。又有人猜测,离王妃约莫是受不了做个孤寡之人,所以悄悄的逃离,皇帝念及皇室名誉,这才不予追究。但不管是哪一种,朝廷都没有派人追查。
“姑姑会没事的。”听了一肚子墙角,薄钰回望着身边的沈郅,眸中满是担虑之色,“你别听他们胡说,姑姑不是那种人。”
沈郅不说话,瞧着窗外的宫人快速离开,轻轻捂着自己的胸口。怀里揣着父亲留给他的书信,那将是他在此后的人生里,唯一能作为目标的东西。
“少傅快启程了吧?”沈郅问。
薄钰没想到他会忽然转换问题,木讷的点点头,“应该是吧!”
“我去找少傅!”沈郅抬步就走。
“哎,你这急急忙忙的作甚?”薄钰不解,在后头疾追。
沈郅进南苑阁的时候,李长玄正依依不舍的站在学堂里,瞧着自己教学那么久的大殿,委实舍不得。
“少傅!”沈郅进门,忽然就给李长玄跪下了,用力的磕了一个头。
“沈郅,你这是作甚?”李长玄愕然,慌忙去搀沈郅,“师徒一场,但也不必行此大礼,你快起来,快起来说话!”
沈郅起身,回头望着刚进门的薄钰,“在外面守着,帮我把风,别让人进来!”
薄钰一脸懵逼的,但也没敢多问,只是呐呐的点头,默默退回门外。
守着……便守着吧!
“沈郅,你这是作甚?”李长玄不解。
沈郅依旧跪在地上,“少傅,有件事怕是唯有您能帮我!帮我母亲。”
“离王妃?”李长玄快速蹲了下来,“你母亲怎么了?外头都在说,离王妃失踪其实是刻意为之,连皇上都不许他人查察,里头怕是……”
“我娘可能真的是刻意失踪,但她是有苦衷的。”沈郅扬起头,“少傅,您若是到了瀛国,能否帮我留意,若是有我娘的踪迹,莫要去打扰她,好生帮衬着点,她可能会需要您的帮助!”
李长玄骇然,“离王妃去了瀛国?这是为何?”
“一时半会的,我说不清楚,但求少傅能应允我的请求。”沈郅抿唇,“娘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是去铲除坏人,是为了天下太平,是大义!”
李长玄忙不迭将他搀起,“既然离王妃所行之事乃是大义,需我相帮,自然是义不容辞。我也相信离王妃的为人,她行医救人,错不了!”
沈郅点头,“少傅大恩大德,沈郅以后必定涌泉相报!”
“年纪轻轻的,就这般仁义,以后可怎么得了?”李长玄起身,“帝王家,也就是离王这一脉,出了个人才。沈郅,以后少傅不再教你读书学文,你自个得紧着心,不能再贪玩了!勤有功,戏无益。如今不读书,来日定会吃不读书的苦!”
“是!”沈郅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仰头便笑道,“若少傅一直拒公主于千里之外,想必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极为舒坦!哪怕到了瀛国,亦是如此。”
李长玄的眉心,突突的跳。
这孩子,怕是要成精!
好在薄家的人,各个都是痴情种……使团出发的那一日,阿娜公主直接钻进了李长玄的马车,“我要同你一起坐!”
“男女授受不亲!”李长玄手持节杖,“公主请自重!”
阿娜笑嘻嘻,“我又不胖,为什么要自重?而且不亲的话……多亲亲不就熟了?”
李长玄面黑如墨,噩梦开始……
第172章 小殿下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出东都,沈郅与薄钰跑上了城门楼子,站在上头瞧着。
“少傅虽然啰嗦,也没少责罚咱们,不过确实是个好人。”薄钰随手递给沈郅一个枣子,“你说的,吃着甜的,所见皆是美好。”
离别,也未见得是坏事。
沈郅接过,站在城门上望着。
李长玄从车窗探出头来,冲着城门上的沈郅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心,所有的嘱托都记着呢!天之大义为公,公者,为人心所向。
沈郅挥手,瞧着马车渐行渐远。
尘烟四起,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娘走的时候,他未能相送,娘怕他难过,他也怕娘伤心,如今就当是给娘送别。
脆生生的枣子,很甜。
沈郅微微扬起头,红了眼眶却没有落下泪来,他觉得爹和娘应该不想看到他哭的样子。爹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他沈郅,也会成为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