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背着老刘头拦了一辆出租车,送到了人民医院,再找医生送进抢救室,用刚才在老刘头身上找到的手机给备注是儿子的号码打了个电话,做完这一些,黎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长得白白胖胖的医生走出来,告诉黎响,老人患的是突发性脑梗死,再晚上一分钟后果都不堪设想!现在情况还不算稳定,需要住院观察,让黎响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现在的黎响口袋里就剩下十几块钱,哪里交得起昂贵的住院押金!黎响把情况向这位自称姓孙的医生表明,一再保证老人的家人马上就要到了,先让老人住院,手续晚点补办保证没问题,这孙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刚把老刘头送进病房,老刘头的电话响了,黎响赶紧接听,正是老刘头的儿子打过来的,说是已经到了医院,正准备上来。黎响把病床号告诉他,不到十分钟,有人推开了病房门。
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身材看起来很瘦小,而且皮肤黝黑,模样有些沧桑,看起来像是个农民工。
旁边的是一个妇人,要不是模样跟中年人有七分相像,还真以为是他的老婆。不过黎响看出来这是他的姐妹,都是老刘头的儿女,一家人的相貌都很相像。
这妇人打扮跟中年人不是一个档次,很会穿衣服,不高调不奢华,却也相当有品位,脸色有一种长久保养的细嫩,举止带着一种做惯领导的派头。
后面还有一个跟黎响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应该是这一对兄妹其中一人的司机了,脸上一副悲戚的神色,不过黎响怎么看都有些做作。
从老高头的嘴里,黎响对自己的这个房东也有过一些了解,老伴早丧,自己辛辛苦苦把一对儿女拉扯大,儿子事业有成,女儿嫁的也不错,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却是官门,算是幸福美满。
只不过儿子忙的整天不见人,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自然没有太多时间陪他,所以老头的脾气也越来越孤僻了。
既然老刘头的家人来了,黎响也就悄然撤退,离开了医院。口袋里只剩下了十几块,黎响还真不舍得打车了,从人民医院到鸿城华府,大概有公交车差不多十站路的距离,按照黎响的脚程,走回去也有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之间。
也算是欣赏一下柳市的夜景了,黎响脚步轻快的走在马路上。他并不是一个大善人,如果老刘头不是他的房东,或许他还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法,顶多是帮忙打“120”而已,可既然是他认识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小伙子,上车谈!”身旁大道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黎响扭过头,却见到老刘头的儿子开着车来到了他的身旁,停了下来。
后面的车门打开了,黎响探头一看,发现那妇人也在里面,见到黎响发愣,妇人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进来吧!”
车里只有兄妹两人,那个司机小胡不在,想来是留在了医院里照顾老刘头。
刚刚坐稳,就见妇人从包里抽出了一沓钱,递到了黎响的面前说:“拿着吧!”
看着面前的一沓钱,估计是一万块,黎响皱起了眉头,奇怪的盯着妇人说:“什么意思?”
“谢谢你把我爸送进了医院,就这意思!再减你两个月的房租,你这事也算是不白忙活了!”妇人嘴里淡淡的说着,眼神也冷淡,不过黎响还是听出了语气中的鄙夷。
黎响的脸有些红了,不是害羞,是因为生气!眯着眼睛看着妇人说:“你以为我把刘爷爷送进医院是为了你这些钱?是为了你那两个月的房租?”
“无利不起早!你跟老爸在一起住了有两年了吧?多少也知道我们兄妹俩是干嘛的了,要不是有点小心眼,换成另外一个人的话,估计你也没有这样的好心了!说实话,我们见过的有心计的年轻人,远比你想象的多,只是他们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而已!”妇人一副洞察世情的模样,不冷不热的说着。
虽然心头气得恨不得把这妇人踹下车,可毕竟知道对方是女人,还是个做领导的,黎响也只能长吸一口气,对她说:“我从来没有打听过你们,连你们叫什么都不知道!我救刘爷爷,不过是因为他是我的房东,是我认识的人,仅此而已!我看你是当官当傻了,或者是做生意做疯了,把人都当成是心怀叵测的小人,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可惜,你们有权有钱,在我眼里却跟乞丐没有什么区别,连真诚都需要别人施舍!”
说完这番话,也不管妇人那铁青的脸色,黎响拉着车门就想走出去,就听前面那中年人说了一句:“退伍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