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榛回首,正对上梁尘飞双眸,蓦地被拽进他怀中,撞上坚实胸膛,竟莫名有几分踏实。
抬眸,见他浅笑以对,孟榛一颗心,方彻底安稳下来,似乎感到他亦于担忧中抽.身,松了口气。
梁尘飞极自然拥过孟榛,另一只手不掩亲昵般握住孟榛低垂之手,不动声色,抽走银针。
格外不解,抬头望向他,却见他低头蹙眉,仔细查看周身。
良久,见孟榛看似无甚大碍,梁尘飞方又询问道,“榛儿,可有何不适?”
一瞬,由诧异转为不解,只因他眼中,关切着实,不见半分虚假,孟榛心中暖然,摇摇头,“我,我无事。”
梁尘飞又瞧了瞧孟津,见两人皆无事,方将目光转向对面。
那跋扈之人,身侧多出一少年,亦是方才厉声喊“住手”之人,大抵同梁尘飞年纪相仿,一身便衣,干净利落,眉目凌厉,面上是笑面相对,却隐约可感周身戾气。
此刻梁尘飞对着对面二人,全然没了方才对着孟榛的耐心温和,只剩满面漠然,冷清调子响起,如同这数九寒冬,“敢问王爷?可有大碍?是撞得您伤了筋骨,还是撞到您卧床不起,亦或是……”
孟榛闻此,暗暗思忖,眼前这竟是个王爷?朝中亲王本就所剩无几,近年为避政斗,也大多借着修身养性之名,闲云野鹤,世外桃源,有多远避多远的,可眼前这个,于京中如此跋扈,想来,只有那声名狼藉的摄政王,融途。
融途听梁尘飞所言,愈发不吉利,几近在咒他般,连忙打断,接过话来,“停停停!本王好着呢!太傅此番,莫不是在咒本王?!”
挑眉,满意一笑,循循善诱般,“哦,好着呢?既然好着呢,倒是敢问王爷,何时有了持强凌弱之好?亦或是,向来如此?”
“梁太傅!这话从何而来?!本王何时持强凌弱!”
“哦?那今日之事是为哪般?吾妻乃医者,向来心善,不慎冲撞难道刻意为之?亦或是缺了礼数不曾致歉?要使得王爷这般出手相教?”
不轻不重,徐徐而言,梁尘飞一派冷然肃杀,教融途一时不知所言,“本王……”
此时,见其身侧少年上前,搀住融途,“许是王爷今日醉酒所致,才失了风度,还是莫伤了同僚间的和气。”
转了话锋,看向孟榛,谦和有礼般,似重逢老友的亲切,“这可是,孟榛?几年未见,倒是快教我认不出了。”
孟榛不禁蹙眉,几年未见?!她怎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此人?
不等孟榛开口,身边梁尘飞反倒笑笑,拥着孟榛的手臂,不由得收紧,“项将军眼力过人,正是在下发妻,孟榛。”
项将军?!那日父亲同娘亲于书房所言,狼子野心之人?项弈临?!
只见项弈临怔了一瞬,目光一黯,对孟榛点了点头,简单告别之礼,便匆匆扶着摄政王转身离开。
孟榛虽不解,面上却仍微笑相送。
待其转身,方迫不及待甩肩,适才被梁尘飞突如其来抓紧,难免窘然,干笑两声,“咳,有点儿痒,嗯,今日之事,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