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眯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一卑不坑的男人,有着与季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也有着与陆丹相似的性子。不可否认,他是人中龙凤,比起自己的儿子,甚至是比起自己和季弈年轻的时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难怪,冉冉会那么喜欢他!喜欢得可以不顾自己的反对,就算是疯了,心心念念的都还是他。
就像当年施安喜欢季弈一样,那么的义无反顾、旁若无人,无论自己怎样对她好,她都看不见,也不在意,整颗心满满当当地全是他季弈一个人!
雷霆曾经想过,如果她能幸福的话,他是可以由衷地祝福她的,可是她没有,她不幸福,她整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相亲相爱,心该有多疼?
于是他便想了办法,虽然手段不光明磊落,但终归目的达到了。她成功地和季弈结了婚。
那时他想,她可以退出她的生活了,她终于如愿嫁给了她爱的男人,以后的生活,应该就只会有笑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传来她怀孕的消息,紧接着几个月后,她生了个女儿,取名诗雨。
后面随着诗雨一点一点地长大,他终于选择要放下了。他通过商业联姻娶了一个富家千金,但没过几年,就得病去世了。
后来……
后来他就再也没想过感情的事。
雷霆自嘲地笑了笑,曾经他以为施安在季家过得很好,毕竟每次在公共场合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眉眼间都是温和的笑意。
却不曾想,这是她尽存的一点骄傲。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季弈,后来施安忧郁而死,也是因为他!
那个时候雷霆就发过誓,他与季弈势不两立!
雷霆的眼底突然滑过一丝狠意,朝保镖招了招手,保镖得令,直接上前两步,一脚踢在季洛丞的腿上。
季洛丞闷哼一声,一下单漆跪在了地上。
“洛丞!洛丞!”江语心顿时着急得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拼命想向他奔过去,可手脚都被绑着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听见声音的季洛丞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她,微微笑了笑,安抚地说道,“别担心,我没事。”
一说完,保镖就朝他另一条腿狠狠踢去,他瞬间双脚跪倒在地上,保镖这一次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一脚接一脚地踢,背上,腹部,腿上,除了头,只要能踢的地方无一幸免。
他为了江语心的安全,只能蜷缩在地上承受着,虽然很疼,但他咬紧牙关,还是受得住。
而江语心,不仅阻止不了,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她的心脏骤然紧缩,疼得厉害。她多么希望她能代替他去承受这份痛苦,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过了一会儿,雷霆才终于出声叫了停,“行了。”
他的本意本就是想泄愤,并不是真的现在就置他于死地。
摆了摆手,示意保镖停下,退到一边去。然后向前两步,在季洛丞面前蹲下,“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
季洛丞的嘴角有一丝血迹,配上他坚定不羁的眼神,看着格外有血性。他缓缓抬起头,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干净修整的衣服裤子也染上了灰扑扑的尘埃。
可尽管如此,依旧掩盖不了他独有的清贵的气质。
他唇角轻勾,眉眼讥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说的不错,江威的那些事情确实全都是我弄出来的。”雷霆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江语心眉心一凛,沉沉地看着他,“为什么?”
雷霆轻笑,不屑地挑了挑眉,“我想做就做,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也可以说我看他不顺眼。”
他说的这个理由完全没有逻辑,江语心根本就不相信。她轻晒一声,语调带着嘲讽,“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话吗?”
“为什么不相信?”雷霆好笑地反问。
“据我所知,”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季洛丞出了声,或许是因为疼痛,嗓音有些沙哑,“当年诗雨的亲生母亲和你虽然不是恋人,但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常常有来往,就算是诗雨的母亲结婚以后,你们也没有断过通信。”
听言,雷霆有一瞬间的征愣,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怀念与眷恋。
季洛丞继续说,“经调查显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俩突然就断了来往,而且断得还很彻底,很果决。甚至在外人面前,诗雨母亲对你是避之不谈,恍若蛇蝎。”
江语心怔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雷霆,心里的疑惑骤起。
雷霆也从温情怀念中回过了神来,眼睛微眯,额角突起,唇角是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既然你都查到了,也不妨就告诉你们。”他哂笑,“安安她……不仅是对我避之不谈,她还恨我,恨不得从没认识过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们的那个爸所赐!”
他的语气中带着隐忍,眼神里又装满了恨意,“要不是他闲着没事做,跑去和安安说计划她和季弈上床的主谋是我,安安就不会生我的气,就不会恨我,更不会到死都不愿意原谅我!”
他转而看向江语心,目光阴沉,“你说,我该不该怪你父亲?你说,他是不是自作自受?”
因为得知了真相,江语心诧异又恍然,同时又因终于找到了陷害父亲的真相而愤然沉默。
原来父亲竟是被这样一个曾经自认为是朋友、兄弟的人给害的啊!
不知道如果他还在的话,知道了这个真相,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江语心亦抬眸直视着他,不卑不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真觉得你特别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