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中,沈时璟贴心地替她顺着后背,语气中充满了担心。
见她好受些了,沈时璟便开始拉着她的手叮嘱道:“你也别嫌我唠叨,我这人就是爱瞎操心,日后吃饭,可不能再跟今日这样吃了,不然啊,肚子迟早得吃出毛病来。你若是记不长久,我便去告诉你二哥哥,叫他每餐都提醒着你,这样才好。”
这位咸平县主,虽平日里交集不多,此刻看起来倒像是真正关心她的样子。
荣呈因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听她继续。
“还有,明日云家姑娘就要嫁进我们家了,可谓是一桩大喜事,皇后已经发了话,明日是要来家里坐一坐,吃吃喜酒的。”沈时璟看着她,问道,“你明日,应当是去云家吧?”
“嗯。”
“那便好。”沈时璟捂着她的手,“陶珏也在明日我家的宾客单子上,我知道你不想与他有纠葛,皇后到时候若是想请你上喻家来,你可千万别答应。”
这是在劝她别上自己家的门?
荣呈因愕然,难道真是她这个疯子见不得人,不好登上她喻家的台面?
沈时璟好似看穿了她在想些什么,急忙又解释道:“不是不想你登喻家的门,过了明日,你想何时来我都是欢喜的。我是真为你着想,陶珏他始终不是个良人,皇后也……你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哦……”
虽还是不大信她的话,荣呈因却也知道该给人台阶下。
沈时璟抿了嘴,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懂了,只能寄希望于天意。
直到后来上了马车,拉了帘子,她扑到喻棠怀中,闷闷道:“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她真的听进去了这些话,应该会明白的吧?”
喻棠宽慰她,“苍南山书院教出来的学生,你可别太小瞧了。”
苍南山书院出来的荣呈因,这晚便趴在了桌边,仔细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
都跟梦似的。
陶珏,荆钰锦,还有喻家夫妇,一个个,都跟梦似的。
本来还想亲自将鲜花饼给云照送过去,后来便没了心思,只吩咐了小厮去。
自晌午到现在,她都在回想着沈时璟说过的那番话。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真的只是为她好,不想她与陶珏碰面吗?
荣呈因不明白。
晚膳过后,红雨端了汤药进来,见她仍旧打不起精神,便劝说道:“小姐先喝了汤药吧,这是皇后娘娘上回命人送来的,太医看过了,说得日日都喝,长久下去,才能见效。”
荣呈因看着黑乎乎的汤药,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东西。
皇后?
对了,是皇后。
咸平县主提到皇后的时候,是支支吾吾的,还说“你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是谁?
陶珏和皇后吗?
为何要把皇后说成是她的对手?
在外祖母进过宫之后,皇后分明再也没提过要她嫁去东郡的事,为何还要特意提到皇后?
思绪像脱了僵的野马,再也收不住。
沈时璟是知道些什么,特意来提醒她要小心皇后的吗?
可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荣呈因眼睛眨地飞快,实在想不起自己对皇后,除了赐婚,还有何事需要堤防。
“小姐,赶快喝了吧,待会儿药该凉了。”
红雨又在出声劝她了。
荣呈因盯着那晚汤药,只觉是个无底深渊,而她正在不断往下掉,往下掉……
“啊!”
她尖叫着将东西扫落,汤药洒了一地,白瓷碗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碎成各式各样。
“我不要喝这个东西!我不要喝!”她双手捂住耳朵,自顾自尖叫起来,“我不要喝!这东西有毒!有毒!给我拿开!”
红雨站在一旁,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您是怎么了?这是刚煎好的药,怎么会有毒呢?”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恰好路过的荣呈玉闻声赶来。
“侯爷,小姐,小姐她突然就不肯吃药了,她说这药里有毒!”
荣呈玉眼神一紧,“有毒?!”
“我不要吃药,不要吃这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