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的勇猛,不仅仅超乎村民们的想象,更超乎刘飞阳的预料,他一手拎着镐把,肩膀上应该是被人用铁锹砍了一下,一道外翻的皮肉正在流血,他的周围,至少又七人躺在地上,以他为中心的一圈,已经没人敢上前,他眯着眼,脸上浮现出愈演愈烈的笑容,这笑容很诡异,让人如临深渊。
整个院里,他无疑是王者,横刀立马,所向睥睨。
他嘴里张狂的笑着,向前一步。
“哗啦啦…”
站在他对面的几名村民哆哆嗦嗦的向后退,抬起铁锹,已经没有再举起来的勇气,不是怕,而是感到恐惧。
他上前一步,这些村民向后退一步。
“来呀,再来!”他粗狂的吼着,有些病态。
周围无一敢应答,就连周围正在打斗的人,也渐渐停止,茫然的看着。
壮汉还有七八人能站着,可地上至少躺了四十人,有些人在惨叫着抱头打滚,有人则已经昏迷过去。
“再来啊,呵呵…”小嘴眯着眼,嘴里泛出让人冰冷的笑意。
他上前一步,恰好地上有个村民,正在抱着胳膊惨叫,他没看,抬起镐把对着脑袋打下去“咣当”一声,稳稳落在脑袋上,就看头一偏,人也昏过去。
突然之间,院里透露着诡异的寂静,海风刮到这里,也变了味道。
“没人来?”小昭又神神叨叨的问道。
与他直面相对的村民都在后退,最初的动手只是一时激动,大势所趋,可当冷静下来,看到地上满是同伴,才知道这根本不是报仇,分明就是在玩命,他们跟这些人弄不起,没有资本。
“唰…”
小昭突然快走两步,举起镐把对着眼前一人打去。
就看站在最前方这人,已经没有反抗的欲望,转过就跑,只是他跑的速度,明显慢于小昭的下落速度,就听“咣”的一声,这人直直被砸倒在地。
“哗啦啦”
其余的人见状,不想步入他的后尘,转头就跑,一时之间就看村民像是大坝决堤一样,顺着狭小的门口夺命而出,速度极快,有人脚步不稳摔倒在地,迅速爬起来继续跑,就连带来的农用工具也弃之如敝履。
不到三十秒,就看院里能站起来的人只有小昭身边的壮汉,村民们已经消失干净,地上躺着的人起不来,一边疼痛一边恐惧。
画面再次由动态转为静态。
刘飞阳还站在门口,一动未动,衣服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仍旧茫然的看着院里,他是眼看着这些人气势汹汹的进来,然后又狼狈的跑出去,整个大门处,只有他一人,显得很孤单。
院里的小昭向前看了眼,也见到刘飞阳,他盯了两秒钟,不知心中思考了什么,并没过来,任凭刘飞阳当世外高人,随手把镐把扔到地上,然后转过头寻找,抬手擦了把汗,他手上满是血,擦得满脸都是。
几秒钟后,他嘴角终于泛起一丝笑容,像侧面动了两步,抬脚踩在一人脑袋上。
“嗷…”
被踩到这人嘴里顿时发出惊恐的叫声,即使刘飞阳离得很远,也清楚的能看见这人正在哆嗦。
老六,村委副主任!
自认为应该比刘飞阳牛叉,却迟迟没得到尊重的人物,他是第一批倒下的,被一名壮汉用镐把打到肩膀上,听着身后的喊声,看着眼前的狰狞面孔,在那一刻他就后悔了,或许刘飞阳说的是对的,应该协商解决,如果不想继续被打,就得冒着被人踩的风险,他几乎没权衡,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此时他想起来跑,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被小昭踩碎,脸贴在地面,地面上的沙子都快嵌入到皮肤之中,内心恐惧着,越想越后悔,要是听刘飞阳的能是现在这幅处境?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他越想越惊悚。
小昭脸上仍旧是蔑视的笑容,像是碾烟头一样,碾着老六的脑袋,居高临下道“赵主任,赵大主任,在村里很有影响力嘛,刚才叫嚣着要把我这办公室拆掉,我屋里有大锤、有铁锹,还有铲车司机的电话,你想怎么拆,我听听…”
老六被踩得嘴巴闭不上,口水都流到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不…不拆,开玩笑,就是开玩笑,今天的事一定是个误会”
“误会?”小昭蹙眉反问一句,随后又道“在来的时候你们口口声声说,老李是我让人给揍的,有什么证据?”
“误会,也是误会!”
老六已经快被吓哭,两腿/之间明显能看见一股暖流出来,裤子湿了一片,现在已经提不起来半点反抗的欲望,只想平平安安回家,躺倒炕上,钻进被窝里把被子蒙上,闭眼睡觉,再安慰自己,刚才都是做梦…
“那好吧,之前的都是误会,我原谅你,请问你半夜带人来我这里干什么?当我小昭好欺负?还是把我当软柿子,想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
小昭语速不快,像是猫抓住老鼠,正在调戏。
“我…呜…我”
老六说着说着,已经哭起来,不知该如何回话,他现在就盼着时间过得快一点,今夜赶紧过去,不在乎周围还有没有村民,也不考虑自己的样子会不会被人看到,哭泣声越来越大。
周围已经醒过来的村民,见到老六这幅样子,也感到悲哀,更感到害怕,想着现在跑肯定跑不掉,打又打不过,只能硬挺着,有一些胆小的哆嗦幅度更大。
“哭了?挺大个老爷们还哭了?”
小昭阴阳怪气的又问道。
“拆迁,我肯定不阻止,你想咋拆就咋拆…”老六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能说得出口的筹码。
小昭缓缓摇头“拆迁是一回事,今晚是另一回事…”
说话间,把脚收回去,转头对壮汉说道“来呀,给他抬屋里,我再跟他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