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姨娘头皮发麻,红豆竟然将月儿的死也算在了她头上,分明是要加重她的罪行,甩脱她的摆布,置她于死地:“住口,你这贱婢,竟伙同旁人来污蔑我!”
“你才是个贱婢,你才应该住口!”纪老太太情绪十分激动,摸起身边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凭着感觉往顾姨娘的方向扔过去!“贱人!畜生!你竟敢谋害我!弄瞎我的眼睛!来人,将她拖出去,打死!直接打死!”
顾姨娘不停尖叫挣扎,却没有用,两个粗使婆子见她按在春凳上,噼里啪啦一顿板子就落在了她的腰背上,片刻就有血迹从衣服里渗了出来。
顾姨娘见纪老太太是真的要直接打死她,拼劲力气叫喊道:“老东西,你竟如此对我!早知如此,我便直接将你毒死!弄瞎你的眼睛算是便宜了你!”
院子里站满了人,听见她的话不由倒抽了口凉气。若说方才将信将疑,此时顾姨娘亲口说出,便叫人不得不信。
纪尔岚站在门口看着,顾姨娘虽然在阳城被纪老太太折磨的憔悴粗糙了不少,但眼底嘴角都被磨砺的生硬狠戾。留着她,将来必有大祸。她就是要纪老太太在一怒之下将顾姨娘处置了,若过后回过神来,说不定纪老太太就要瞻前顾后,最终绕了顾氏的性命。
阮氏扯着纪成荣,有些回不过神来,怎么回事?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顾姨娘的诅咒声越来越弱,纪老太太却依旧让下人不要停,她在屋里听着板子的声音,怒气不减,就算打死了顾氏,她的眼睛也永远都见不到光亮了!她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令逸身上,纪尔岚上前说道:“祖母,令逸师太毕竟是女罗庵的师太,咱们还是将她交给衙门处理。”
纪老太太闻言只好放弃责打令逸师太的打算,暴躁的挥了挥手,叫人将令逸带下去。
纪尔岚给月息一个眼色,月息立即将令逸带到了僻静处,说道:“令逸师太,你这么多年作恶多端,也该有人了结了你的性命。”说着,她将令逸的下颚掰开,将一个药丸扔到她口中。
令逸惊恐的想要将药丸吐出来,奈何那东西入口即化,根本什么也吐不出来:“你们骗我!你们说让我老老实实说出来,就让我离开。”
“令逸师太莫不是脑筋不清楚,我们姑娘说的是,让你走出那间屋子。你这不是从那间我屋子里出来了吗?”月息对令逸的作为十分厌恶,这种人早该遭到报应,她冷声说道:“废话少说,上路吧。”
令逸吞下的毒药药性很快,片刻间人就倒地抽搐不起了。月息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已经断气,三步并作两步奔回屋子,喊道:“不好了,令逸师太不肯去衙门,她服毒自尽了!”
众人还没从顾姨娘的死中回过神来,令逸竟然也没了命。
纪尔岚说道:“令逸师太若去了衙门,必定要受刑交待更多的罪孽,她这些年来从各家夫人手里赚了不少银子,说是养尊处优也不为过,如何能受得了大刑,她是畏罪自尽,老老实实报给衙门便是。”
纪成荣暗自点头,令逸师太畏罪自尽,也总比被他母亲打死强,万一到时候惹上麻烦又要费许多周折。
料理完令逸和顾姨娘的事,又过了四五天。纪老太太的情绪众人平复下来,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便动身出发去往京城。路上行程还算顺利,但每路过城镇就要停留下来休息,找郎中为纪老太太诊治眼睛。
纪尔岚进了客栈的房间,四处看看,笑道:“真是巧。”这是她第一次遇见杨戭的地方,现在想起来仿佛就在昨日。
“什么巧?”月息不解的问了一句,将一个竹筒递到她手上,说道:“王爷的消息。”
“没什么,只是那时上京,路过此处也是住的这一间。”纪尔岚随口答了一句,接过竹筒拿出里边的小纸卷展开。看到内容之后,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万生道人趁人不注意,从窗口溜进来朝纪尔岚讨酒喝,正好看见她这副表情,嘿嘿一笑,问:
“丫头什么事?莫不是如意郎君给人抢啦?”
纪尔岚闭目平静了一会,说道:“洪晏拒绝了京中各家的好意,去了纪府提亲想要去迎娶我过门!父亲竟然问都不问我一声,便想着答应。”
“什么!老爷疯了不成!”月息和暮叶顿时异口同声咒了一句纪成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