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知雯仍是一副恍惚的表情,凝视着对方那双情绪翻涌的眸子时,心脏紧缩了好几下,呼吸不禁跟着屏住,莫名的有些发虚。
不是她对此无动于衷,而是她根本记不起来这档子事,什么初见,什么辫子,什么奶油蛤蜊汤…哪怕她搜肠刮肚,也无法想起关于和他在童年玩耍过的一点记忆。
喻知雯甚至对这话语里的真实性起疑,可男人不似虚伪、言之凿凿的确信又叫她打消疑虑,他没必要撒谎。
她只得逼着自己在回忆里盘桓。
见她没有反应,喻晓声也神色灰败了一瞬,惨笑着,默契地放下了这个话题。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layuzh aiwu.x yz
雷雨声填满了无言时的空白,紫电气势汹汹地擦着天际而过,却湮没无音地消失在地平线。
喻知雯不自觉掰着手指,几乎将十一岁前遇到的所有玩伴都拎出来想了个遍,也没有在记忆里对上类似于喻晓声的琥珀色的眼睛来。
然而她所不清楚的是,这份记忆的缺失要归咎于她十三岁时生的那场大病,彼时的她卧床晕了快一周才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来。
当她朦胧睁开眼时,外公将她抱起问了好几个问题,虽然她忘记了些许过去的事情,好在还存留着大致的记忆。医生说那场大病的后遗症是不可逆的,外公也感叹只要能保住性命来,任是什么也好说,不再强求她想起往事,也便就此作罢。
惊雷再起,滂沱的雨幕织得更紧,透明雨珠贴黏在玻璃上,布阵似地排得满满都是。
就在喻知雯分神之际,男人也平复了心跳的节奏,低眉敛目,一点点地靠近她,额头相贴时两人之间的缝隙已经越来越小,将光影全然挤了出去。
她还是坦诚地回答:“我没有印象。”
“没关系的,有我记得就可以了,”喻晓声拾起笑容,略带薄茧的指腹贴着她的面颊,无比温柔地擦过,“那是很久远前的事了,没有印象很正常。”
尾音刚落,他突然懊悔地愣住,自己不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徒增姐姐纷扰的同时又显得自己是个小肚鸡肠的怨夫。
喻知雯见他皱起眉,以为他对她的健忘而感到生气,便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
“姐姐,我…”灌入耳道的声音变得干涩而恳切,忙是慌乱地开口,像是要证明什么,“我没有不开心,你无需道歉。”
她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而他也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复而便牵起喻知雯的手,轻声道:“过去的确隔绝得太遥远了,不仅是时间,连心也是。”
“我们明明认识了这么久,可这十多年来的轨迹总平行着,可笑的是,怯懦的我一直期望着我们会有轨迹交错的一日,姐姐…当你让我吻你时,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吗?我简直要疯了。”
“后来我想了很多遍,哪怕那回你没有将目光移到我身上,我也始终在心底爱着你,等我羽翼丰满的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守护你。”
“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姐姐全然地体会到我的爱意,我渴望你剖开我,却又自卑,因为我的灵魂在你面前总是显得浅薄、粗鄙。”
他牵起她的手,交迭着覆盖在他滚烫起伏的胸膛,“但是姐姐,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就会爱你,发自本能地追逐你。”
喻知雯的瞳孔中倒映出他情意绵绵的模样,正审视得认真,下一秒,指尖处异样地传来了金属触感,表面还带着体温,她诧异低头,是一颗祖母绿切割的方钻,棱角处闪着璀璨奢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