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外赶回,慕少艾方踏进行馆,却见翳流中的各坛坛主皆跪在大厅之中。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请让我们助教主。」
望着跪在大殿之中的眾坛主,慕少艾深吸了口气,没有开口,只是转过身,往房内大步而走,眾坛主见状,连忙起身跟了进去。
* * *
情况危急,因为摔下时震伤,造成南宫神翳本就起伏不定的情况更是恶化,一般的补阴法,已无济于事,慕少艾命眾人帮忙,在房内摆设阵法,将南宫神翳连人带床,挪至用阵法引来的阴气最盛的方位,以自南方的巫坛抢来的法器让翳流的巫者集而施法,并在南宫神翳的身畔置上七盏延命灯。
翳流的教眾则不分日夜的输送真气给南宫神翳,并让南宫神翳喝下以沙参、玉竹、天冬、石斛、枸杞子,灵芝和紫河车等入药的药汤以滋阴,并护元补气。
由于南宫神翳情况紧急,翳流等不及向黑市购买紫河车,翳流的高手便三人一组,四处狙杀邻近村镇的孕妇,将剖腹取得的紫河车以清米泔摆净,竹器盛,于长流水中洗去筋膜,再以乳香酒
洗过,篾笼盛之,烘乾研末,而后送至慕少艾的手上。
短短不到数日,数名孕妇接连在睡梦中丧生,让附近的城镇一时人心惶惶。
在馆外等了一整夜,终于见到慕少艾独自走出,惠比寿连忙上前拉着他到一旁僻静处。
「笏政已经派人开始着手调查盗胎者……你知道翳流的教眾拿来的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虽然心知短时间内要拿到如此多的紫河车其中必定有问题,但是慕少艾却没有心思去想。望着惠比寿担心的脸,慕少艾蹙眉苦笑,「就算他们不说,吾也明白。」
闻言,惠比寿一愣,连忙问道:「那你为什么……」
「吾的双手已染满血腥,又岂差了这一次?」一闭眼,慕少艾淡淡说道:「如果南宫神翳在这个时候死了,吾先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语罢,两人顿时陷入沉默之中,久久,慕少艾才再度开口,「吾已回不了头了。如果你觉得很可怕,你可以离开,也可以去告诉笏政,吾不会怪你,因为这才是正确的。」
「少艾……吾不是这个意思!」看着慕少艾憔悴的容顏,惠比寿深叹了口气,「是朋友,吾没有道理见你独自陷在痛苦之中。南宫神翳出事,你也不好受吧……怪只怪那日……我们太急着将消息传给你,没有审慎处理,等到发现时,已无法挽回。」
拍了拍惠比寿的肩,慕少艾摇了摇头,又再度走回行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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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的安胎,耗尽一切心神,仍是不见起色。
南宫神翳望着再度坐上床畔,准备输送真气给他的寻翼兵河,抬手制止他,自床上起身道:「为了本座,教中已有太多人牺牲,本座的情况,本座自己明白。已经够了,你们都离开,让本座独自一静。」
「教主!」
连忙跪倒在地,寻翼兵河还想再说,已被南宫神翳翻掌击出,而后房门被自内栓上。
任凭眾人在门外使尽各种方法,仍是撞不开房门,一整夜,就在惶惶不安中消失。
第二天一早,慕少艾与接获通知终于赶来的醒恶者和教中眾长老费了数番功夫,终于开了房门,入眼的是自床上流淌在地已乾涸的血痕,以及已陷入昏厥倒卧在犹如散了一床的已乾涸的鲜血中的南宫神翳。
「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