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星说的那一番话,彷彿也像在告诉我,她在乎着我的死活。也因为她的那一句明天见,有那么几秒鐘我竟然开始期待着上学。
似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期待一件事了.....
记得上一次的期待,变成毁坏之后,我已经不再期待任何事了。因为那些记忆,足以毁掉我的人生。
人类或许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学会期待这件事情了,只是我们在那个阶段并不会深刻的留下任何印象。躺在婴儿床里,期待在醒来的那一刻,有人站在身边。肚子饿的时候,期待有人会餵奶。在感受到害怕的时候,期待有人会用双手安抚。在什么都不会的时候,期待有人可以教你如何去学会。
「叔叔那里就是机场吗?」
『对阿,台湾最大的机场。』
「那隻鸟好大哦!」
『那隻不是鸟,它叫作飞机。』
「喔,那拔拔跟麻麻就在飞机里面吗?」
『对阿,他们就在其中某一架飞机里面,期待看到他们吗?』
「我想要一隻很大隻的鸟。」
这是那时候老爹载着我要到机场机时的对话,对我来说是那么记忆犹新。远远地就看见飞机的起落,但那时候我并不懂那种心情,就叫作期待。我只是单纯想要一隻飞行在天空很像大鸟的飞机,因为我以为只要我拥有它,我就可以乘着那隻鸟,带他们去想要去的地方,也许这样他们不管去哪里就不会把我丢下了。
每每想起这些事情,我总是觉得难熬。我好想忘记,但是我却记得清楚。我好想逃离,但是我逃离不了。我好想可以也在那架飞机里面,跟着他们一起消失在地球表面。
昨晚回家的路上,经过了巷口的杂货店,我绕进去买了一包菸。我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那包菸抽完。不是因为我怕带菸回家会被老爹骂,而是我想学会抽菸。其实我抽到第三根菸的时候,就已经作噁了。我硬着头皮把剩下的十七根菸抽完,但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样叫作抽菸。回到家没多久,那些菸让我头晕目眩的开始昏睡,就这样睡到了隔天。
早餐的时候,老爹问了我是不是抽了菸。我点点头给他回应,但他没有骂我。只是告诉我,尽量少抽,然后就送我去上学了。
我记得爸爸抽菸,妈妈总是会嘮叨着要他戒菸,而他总是会说抽菸可以紓压带过一切。在我的记忆里,爸爸总是在阳台抽菸,而我在家里看着他的背影和那些从他嘴里裊裊升起的白烟。感觉像是从嘴里说出了一段话,只是没有人听得懂,我却很努力的想要知道那团烟里藏了些什么?就像我一直很想知道,那时候飞机坠毁的时候,冒出浓浓的白烟,是不是也带着许多人的遗言?
然而,在昨晚抽菸的初体验,我藉由它们诉说了好多事。但它们并没有让我觉得放松,反而是种沉重,或许是因为我知道那团烟,飘得再远也不会有人懂。
我想是因为昨晚昏睡的关係,所以第二天上课特别有精神,但我依旧在我的位置上放空。一直到徐晨星出现之后,我才停止。她跟昨天一样的时间出现在班上,也跟昨天差不多的时间开始烦我。
"你这礼拜六有事吗?"这是徐晨星传来的纸条,但是我没有回她,因为我不知道我要回答什么。
"你也不喜欢写字吗?"这是第二封纸条,在她发现我没有打算回她的时候,她又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丢到我的桌上。
"嗯"我回。
"不喜欢写字,为什么字还那么漂亮?很常被罚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