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动物的话,”我看了一眼底下排成一排玩过家家的恐龙群,“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不同的人,大脑的精神屏障强度应该也不相同。”
“什么样的力度合适,怎么进入到他人的大脑而不被发现,还要考虑到现实因素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达成……嗯,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我摸了摸下颌,转身询问雷利,“雷利老师刚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有点涨,”雷利若有所思,“反正不是什么好体验。”
“我建议你把它化作最熟悉的东西,”他说道,“以点破面,既然能够动用的力量不多,那就使用到极致。”
我皱起眉,现有的方式太粗糙了,如果想要不被发现地进行操控,精细度就是我现下最需要关注的东西。
“雷利老师,”我郑重地提出要求,“可以再来一次吗?”
“你的身体没问题?”
面对这样的疑问,我面不改色点头,“没关系,还没有达到极限。”
最熟悉的东西?我在脑海里慢慢构思。
小刀?银针?它们作为我最趁手的武器和工具,一同解决过许多麻烦。
但远远称不上一个‘最’字。
足够纤细,足够尖锐,足够有力,握在手中、放在桌上、写在纸里。
一支修长纤细,通体银白的笔出现在眼前。
我像第一次见它一样端详,突然明悟,它是我的笔。
作为理应退出历史舞台的王室成员,作为这个罪恶国度统御者的后代,所能付出的最后的努力,就是在新旧时代的过渡里用这一支笔,争取到平静的明天。
为此,全部的力量都要轰隆作响,下达的指令必须抵达。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理应如此。
没有人能拒绝,哪怕是末代皇帝的敕令。
世界静止了。
将这一支笔别在领口,一如信步闲庭,我抬眼,这是席尔巴兹·雷利的精神世界。
过去、现在、未来。
不断交织的线团与影像就像一场大型演出秀,这个世界全然接受我的存在。
我阖上眼皮,知道应当到此为止。
他猛地睁开眼睛。
雷利浑身冷汗,注意到自己的手掌在微微发抖。
多少年不曾体验过的心悸让冥王绷紧了肌肉,下一秒却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老师,您醒了。”
浓密的长发披散,面容模糊的少女低头,“感觉还好吗?”
“……看来还是有点糟糕呢。”她苦恼地说。
随即,一只柔软的手心贴住眼睛,带着歉疚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对不起,雷利老师,我不知道后遗症会这么严重。”
“老师……老师?雷利先生?”
雷利如梦初醒,他就像在一场醉梦中醉了许久,又睡了许久,终于醒来却忘记时间。
“稍微忍耐一下,雷利老师。”清澈的眼睛里盈满内疚,“马上就好了。”
什么?
雷利下意识出口,一股柔和的力量却穿过全身,就像要将人从头到尾洗净,可以用全天下所有舒服的词语来形容这场体验,冥王却下意识抗拒。
他还处在迷惘的状态,分不清时空,分不清真假。
但这力量是温柔的,也是强硬的,不容置疑地停留在大脑,就像收拾房间一样将杂乱的情绪清理干净,他指节发白,沉迷又恐惧。
“呼。”
我擦去额头的冷汗,谁能料到还有这样的功效?
首先,我可以确定自己现在能够进入世界上99.99%的脑子——除非剩下的0.01%能打过冥王——其次,这个动静有够厉害的。
之前考虑的精细度完全跑偏,变成了,嗯,用游戏术语怎么形容来着?
暴力碾压流?
我颇为头疼地看着面板上的显示。
[技能·见闻色]
技能特质:不容拒绝,不允抵抗。所行之处皆为圣地,所许之言皆为敕令。
……很好,我的见闻色越来越奇怪了。
[基因病:17%→27%]
[见闻色:lv3→lv4(3000/5000)]
难道这是geass血脉的加成?毕竟不论表现形式如何,它都是直接作用于精神意志的力量。
我不理解这样如同飞跃的变化,但想来总应是好事,便将全部注意力投在还愣怔的雷利身上。
清醒后,他便维持着一个动作僵持着有一会。
我无比内疚,同时心虚,根本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尚且不能进入他的大脑,结果第二次就是暴力洗劫一空。
形容一下的话,就是全副武装的暴徒强行入侵了民宅。
“对不起,雷利先生……”我难受地低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进去后,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或许是受到这个所谓特质的影响,我现在都能回忆起当时的心情,用恶徒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下意识地侵略。
太糟糕了!这完全就是犯罪!
我几乎不敢看雷利的表情,一定超愤怒。
“啧。”
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按了按眉心,“去找马尔科治病吧……娜娜莉。”
真的可以吗?我担忧地望过去,只看见他的背影。
“别担心yo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