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瑾垂眼坐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抵着额头,一言不发,脚边还胡乱堆积着吃剩的零食包装袋和碎渣,司机正襟危立在门口一并沉默。
半晌,他像是倦极了,朝后仰靠着冰凉的沙发,僵直的修长玉颈压着靠背,沙哑笑声从盖在眼皮上的指隙里溢出,打破了沉寂却带来更晦涩的危压。
放置在茶几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弹出的消息是别墅监控全部遭受入侵,数据损坏无法修复。
司机平淡开口:“老板,需要报警吗?”
谢怀瑾没说话,呼吸沉而缓慢,每一下都像在无声引爆着沸腾在血液里的见不得光的阴森冷意,像是觉得司机的话好笑,他冷漠扯了下嘴角。
“报警?你觉得我不知道是谁带走了她吗,”挪开手,深漆到骇人的瞳孔望着天花板,少顷起身,谢怀瑾弯腰逐个捡起被谢行莺吃过的零食袋子,也不嫌脏,排序整齐放在茶几上。
“贫民窟那个贱种的学校,人际关系,个人行踪,事无巨细的给我查清楚。”
司机应声,转身之际浑然无畏般突然道:“如果是大小姐自己想离开呢。”
谢怀瑾阖上的眼皮痉挛一瞬后睁开,面无表情抬起下颌,敛着清寒的桃花眼,冰冷的字眼像绷断线的珠子回荡在空阔幽暗的房间中:“隋云,这是最后一次。”
他断掉了别墅里所有的通讯设备,谢行莺为什么能联系上沉弋,原因心知肚明。
隋云脚步僵停,紧绷的小臂隐隐鼓动筋肉,她在心里补全了谢怀瑾没说完的后半句,他不会再给她下一次自作主张的机会了。
她知道瞒不过谢怀瑾,也没想瞒。
她只是有一瞬间心疼大小姐罢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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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拖鞋!你快点把我的拖鞋拿回来......呜呜......”
见沉弋居然真的敢生气,谢行莺将枕头被子全部扔到地上,趴在空无一物的床上嚎啕大哭,腰肢微微拱起,挺着屁股哭得发抖。
沉弋明明气得要死,听见她啜泣声还是忍不住黑着脸走回卧室,他果然很贱。
止步床前,咬着牙问:“又哭什么。”
哭声随着他的声音愈发嘹亮了,谢行莺塌下腰,蜷缩成一团费力朝墙边蹭,像软骨头的小动物,看起来滑稽,又有几分可爱。
沉弋抽搐着眉心转而问:“要拖鞋做什么。”
“呜我......我要离开......再也不想......呜呜......看见你了......”谢行莺哭得声音支离破碎,脸压在床铺上,闷得潮红一片。
这句话再次在沉弋神经上践踏,他低头掐着谢行莺的腰,强行将她脸掰过来,抑着火气道:“谢行莺,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你......本来......呜就是!”
沉弋咬紧的牙关中挤出一声嗤笑:“大小姐没见过野狗吧,野狗从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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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大家可以理解成离家出走综合症,刚逃出来时没想那么多,缓过神后就开始无措了,表现方式就是比平时更加无理取闹,沉弋生气是他根本没法理解谢怀瑾这么对她,她内心还存在动摇,需要靠甩锅安慰自己,简单两个字概括就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