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难过,方才不是好好的?”褚绥心疼道,“且与吾说来。”
应芜不敢说。
她搂着他说:“留在阿芜身边。”
“为师哪也不去。不要怕。”
她这几日噩梦缠身,也不知是什么事,她始终不说,褚绥怕她心魔根植,轻柔引导,她依旧不语。褚绥猜测,她已知晓。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他辞归之事。
她哭这个,恨这个,他又无解。只能劝她,此乃天命。
“芜儿…”褚绥叹息,“天行有常,诸苦无相,一切终有尽时…”
他说,芜儿,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
应芜伏在他肩头啜泣,哭了很久。等她哭尽眼泪,又好了,拉扯着他,想与他习剑,褚绥应下,如今应芜打他,他须用上四成功力,否则无法承接。
放眼天下,能让他用出四成力的,也没有几个了。
应芜潜心修行,总盼着节节高升,现下已是太乙圆满,褚绥最怕的是那九道雷劫,她若承不下半数,就无法飞升,功力尽毁。
只盼她再精进,也能再等等。
待他为她平定魔族之乱,天下太平,再将哺养之金丹归还于她,九道雷劫,就不必担忧了。
于是问她:“你同列儿去了一趟,界碑如何了?”
应芜忙道:“已经修补好了!”
褚绥失笑:“知道了,急什么?”
怕他…真的折一段身子去补。
说着又要哭,褚绥愁道:“不敢讲话,怎么又哭了?”
于是用剑敲打她,她抹干眼泪,继续应他的招式,二人一边习剑,一边讲话,应芜无法一心二用,被褚绥打了腿脚手臂,她也没工夫哭了,赶紧站起来继续打,褚绥接着道:“上次见洵枫,可见她修为如何?你师兄说,虽不敌吾,但不能小觑。”
“没见到她,就看到一条影子。”
“那盏灯亦是劲敌。”褚绥说,“来者不善,吾有感知,大战在即,吾已老矣,灭洵枫一事,要由你来。”
“徒儿不会辜负师尊所托的。”
“好。”褚绥握住她的剑,应芜赶紧抽走,他笑道,“无碍,龙泉乃是吾筋骨所制,你若不愿,就并不会伤吾。”
应芜突然又要哭,褚绥怪道:“怎么了?”
“这得抽多长的骨?”
“傻丫头,是吾换下来的,年年生长,旧的就不用了。”
应芜这才不哭了。
褚绥笑道:“就知道心疼为师,再哭坏了眼睛。”
“都不心疼你,我心疼,我最心疼你,我爱你…”说着就钻进他怀里,黏糊糊地说:“我爱你…爱你…”
褚绥听得筋骨尽软,偎着她道:“吾亦心爱你。”